眼前浮現了她說這話時的傲然豪邁。
家對他來說隻是個代名詞……嗎?
柏明宇捏了捏睛明穴,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他需要驅走那些在現在看來越發可笑的記憶。
被人捧到一個超凡脫俗的地位是他一生的悲哀,為什麼卻因她的存在,因她說的話,而使這種悲哀在心裏變成了甜蜜?
不過是被所謂愛情蒙蔽雙眼心智,使自己像猴一樣給她耍的滑稽的白癡罷了!
家……
這時身後傳來聲響,柏明宇回頭一看,頭發濕漉漉臉蛋兒紅撲撲,眼睛紅腫目光飄渺,穿著白色的浴袍站在那裏的沈嘉樂。
柏明宇關上窗戶,走到沈嘉樂的身邊。
即便是漂浮不羈的雲也是需要家的,它的家是藍天。他一介凡夫俗子又豈能例外?!
“喝些薑湯吧!”柏明宇心平氣和的說道,他的手落在沈嘉樂的肩膀上,推著她前往餐廳。
他注意到在他的手落下的時候,沈嘉樂的目光閃了閃,她明明可以躲避開,但卻讓自己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高看一眼他的定力?難道不怕他圖謀不軌嗎?
在洗浴時,她使流出的淚水與浴池中的水融為一體,好似那源源不斷,根本控製不住的眼淚未曾出現過一般。卻掩蓋不了哭過紅腫的眼睛,以及受到影響的視力。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每一次哭泣都要付出代價,視力都會變得忽明忽暗,過一陣又會恢複正常,或許還會加深眼睛度數。
發現這一點後,她便知道她沒有哭泣的資格與權力了。但在今天,是無論怎樣都按捺不住的。或許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將殘留在心中愛意,以眼淚的方式流出去。
好似真的獲得了解脫,昏昏沉沉的大腦已經混沌,無法出現任何控製不住的回憶,或是痛苦。
她靜靜的喝著還滾燙的薑湯,身體雖然沉重,精神卻很放鬆。這是第一次喝到別人為自己熬的薑湯,很香甜很溫暖。
“還燙著,慢點喝。”柏明宇將勺放在沈嘉樂的碗裏,即便她低垂著眼眸,但他注視著她,仍然看到了她沒有焦距的目光。
這種遊神狀態他並不陌生,總需要點什麼作為麻痹自己的調劑品。
“你知道自己所處的狀況嗎?你答應了我的求婚。”柏明宇忍不住強調一下,很難保證她會不會忘記這一事實。
沈嘉樂抬起左手晃了晃,示意求婚戒指她還帶著,沒有忘記這件事。
“好,既然如此,先小人後君子。我累了,想有個家,我們的結合是基於此存在的。丈夫的全部責任我都會擔負,你的條件在不觸及我底線的情況下我都會滿足——相信你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但我唯獨給不了你愛情。”
有婚前財產公證,現在柏明宇做的,怕是“婚前情感公證”了吧!
沈嘉樂頭昏腦漲,耳邊隻有柏明宇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音,聽得清晰的一句便是“丈夫的全部責任我都會擔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