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千羽的回答毫不猶豫。
“嗬……”
成梟冷笑，抿唇，“洛千影，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恨我的人就是你！”
聽到成梟的稱呼，洛千羽沒有反駁，隻是眼瞼微微動了下，反映著他的情緒。
事實上，“他”現在到底是誰，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一個非男非女的陰陽怪物，若不是還背負著恨，也沒有再死一次的勇氣，她早就想辦法跟他們同歸於盡。
活著幹嘛？
累……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成梟不語，鷹凖般的眸死死盯著她，有無奈，有不舍，更多的是無能為力，唯獨沒有恨。
洛千羽雙手撐在桌麵上，彎腰靠近成梟，“我很慶幸這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麵，你不知道，我每一次見你都惡心到想吐。”
“你以為自己是誰？這宇宙間無所不能的神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該掌控在你的手裏嗎？我告訴你成梟，你他媽什麼都不是！別在我麵前一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鬼樣！”
洛千羽回身，冷哼一聲，重新坐回椅子上，“你隻是一個連最後一麵都隻有我這個仇人來看一眼，奚落一番的階下囚，你也有今天，活該你有今天，哈哈哈……”
“洛千影！”
洛千羽停了笑，冷眼看著成梟，眼內淨是厭惡和睥睨。
“洛千影，我愛你！”這句話從成梟的唇齒間，幾乎是用氣推送出去的，像是用盡生命最後一口氣來說完這六個字。
洛千羽霍然起身，情緒失控，“你個瘋子，你個賤人，你不配！你他媽不配！我洛千影是榕城第一名媛，你隻是個低到塵埃裏的狗-shi，連仰望我的資格都沒有，你憑什麼說愛？我的名字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我都覺得玷汙我的耳朵！”
“這個世界上隻有時淵那樣的男人才配愛我，才配說愛我！你不配，不配……”
獄警及時開了門，控製著洛千羽，“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再這樣，請你出去。”
洛千羽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呆呆地回頭，“你剛才叫我什麼？”
“冷靜！”
“你剛才叫我什麼？！”洛千羽幾乎是用吼的。
“先生，請你出……”
“啊啊啊啊啊……什麼先生？先生是個什麼東西？瞎了你的狗眼，我是榕城大名鼎鼎的第一名媛，叫我洛大小姐！”
獄警百分百肯定這個男人瘋了，二話不說把人拖出去。
“放手！放開你的髒手，你不配碰我……”
“先生，你再不冷靜一點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放手！放手……”
洛千羽的聲音漸行漸遠，誰也沒有注意到，成梟凝視他背影的眸子徐徐垂了下來。
不消一會兒，成梟的腦袋碰撞著桌麵，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鮮紅的血液一絲絲從他的口中溢出，染紅了整個桌麵。
這是一代地下金融梟雄這個世界上發出的最後一點聲響，留下的最後一點顏色。
成梟咬破了藏在牙齒裏毒素，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資格審判他，誰也不能審判他。
唯一的遺憾是，那個他唯一深愛的女子，從生到死，從女到男，從正常到瘋癲，都從來沒有愛過他，沒有回應過他的愛，甚至不相信他愛她，不允許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