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先斬後奏扯證這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正如洛煙說的,時淵這個女婿,他們不認也得認,也隻認了。
從時淵手裏接過那對手鐲後,洛煙已經找了時間正式拜會過時太爺,也提及以後搬過來住的安排,時太爺對這個孫媳婦一向是滿意的,這一下就更滿意了,連聲說好。
時淵正式拜會洛家父母的時間安排在這周日。
北方大雪紛飛的十一月底,南方卻還是十多二十度,豔陽高照,穿個長袖外套就能出門的好天氣。
時淵以前手裏的案子結束掉之後,他的工作重心漸漸轉移回國內,跟洛煙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人也漸漸變得更加豁達,至少在父母死亡真相這件事上也沒有以前那麼偏執。
時淵以前覺得還九泉之下的雙親一個公道,還原事實的真相是最重要的,大概那也是他活著的意義。
如今有所偏差的是,他跟洛煙把日子過好,把他們來不及享受的幸福加倍幸福下去,那才能讓他們真正含笑九泉。
時淵感謝上蒼給他一個洛煙,賦予他的生命一個全新的定義。
明天就是他正式拜會洛家父母的日子,時淵早早歇下,卻沒想到三更半夜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的時候一身冷汗。
時淵拍了幾下腦袋,趕緊拿起手機撥洛煙的號碼。
洛煙的號碼剛剛呈現在屏幕,時淵又猛地按掉,這個時間,洛煙應該還在睡覺,讓她睡個好覺吧。
時淵起身進了浴室,開著冷水把自己從頭淋到尾,一個個的哆嗦裏強迫自己冷靜,拿著蓮蓬頭的手都是顫抖的。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夢見洛煙,也從來沒有一次的夢境如此可怕。
夢裏的洛煙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臉上的氧氣罩裏籠罩著白色的霧氣,他連她的臉都看不清楚,隻能在一旁幹坐著,什麼都做不了。
時淵不知道自己在冷水下衝了多久,他甚至想到會不會因為自己跟洛煙扯證而導致她的生命受到損傷。
因為他回顧過去的種種,在他見到洛煙本人之前他夢見的都是洛煙的過去或進行時,幾乎都是美好的。
而從他回到榕城見到洛煙開始夢境漸漸發生了變化,與其說這種變化是能預知到洛煙的危險,不如說這種變化的規律是隨著他自己跟洛煙之間的關係越親密,洛煙的處境就越是危險。
最好的證明的就是他離開洛煙的那兩年裏,洛煙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危險,他甚至沒有夢到過她。
他這頭剛剛跟洛煙領完結婚證,馬上就夢到她生死不明地躺在病床上,這也足以說明問題。
時淵越想越心驚,他本身是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什麼亂神怪力,但他跟洛煙之間的這種關聯又該怎麼去解釋?
關鍵是這一次的夢是直接的結果,而不是過程,他連案發地點,怎麼樣造成,誰造成的……都一無所知。
他們最大的敵人無非就是成梟,現在再加上一個潛在的洛千羽,雖然他從來沒有出過手,但是時淵也從來沒有降低過對他的防範。
這一次到底會是誰?
又或者是純粹的意外?
時淵冷靜下來之後,越想越心驚,甚至都不敢往下想,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克死父母這件事或許是真的,現在他該怎麼做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時淵關掉蓮蓬頭,隨意披了個大毛巾出了浴室。
他依舊拿起手機,然而這一次撥通的並不是洛煙的號碼。
號碼的另一端難得地罵罵咧咧,差一點連時淵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時淵耐心地等他罵完了,才慢條斯理說了一句,“我現在過去找你。”
隻聽見對方狂躁地“靠”了一句,便掛上了電話。
時淵抽了根煙才換衣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