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蟆酒,乃是長安名酒,一般人可喝不起,這藍衣書生一下子叫了兩壇,倒是給同桌的其他學子長了不少麵子,要知道,在這家客來樓裏麵,普通人,就喝一些普通的果酒,因為,要從中原運來美酒,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價格自然要比中原貴三倍,這些留學生家裏盡管是某一方的小財主,也經不得大手大腳花銷。
“好咧!”掌櫃算著帳,立刻吆喝道:“給那一桌,送去兩壇蝦蟆酒。”
小二此刻正在送臨窗那位公子特意點名需求的米記酒坊出售的酒,順道答應了一聲“好咧。”然後就抱著兩壇酒往臨窗的位置跑去。他想,先給那位公子,把米記的酒送去後,再抱兩壇蝦蟆酒給這些公子。
那些書生以為,小二神速,居然將酒送來了,看見小二抱著酒過來,立刻站起身來迎接,畢竟蝦蟆酒難得喝一次,大家都可是空著碗等著呢。
這群書生,要奪小二手中的酒,小二那裏肯讓窗邊那位公子點的酒給人搶了去,立刻搖頭,道:“不可,不可,這酒,是臨窗那位公子點了,可不是客官你們的。”
小二往後拒退,連忙躲過眾人的哄搶,然後就想繞過眾人,來到陳華所在的臨窗位置。
“什麼,不是給我們送的?我們點的可是蝦蟆酒,這酒樓,每天能夠點蝦蟆酒的人有多少?”那個頗有桌上領頭人的藍衣公子,言語間,似乎有覺得自己點了最貴的酒,就該高人一等,享受最快的服務,難免心裏麵不舒服,要知道,因為他們剛才伸手奪酒的動作,已經讓酒樓無數人看了過來。甚至,有些人,還是他們同一個太學的同窗,此事,不能丟麵子啊。
“這酒,就給我們了,那位公子喝的酒,也算在我賬上。“藍衣公子頗有強取豪奪的架勢,道:”把酒放下,再回去抱吧。”
小二可不敢自作主張:“公子,你可不要為難小的,這酒,這酒。”小二很想說,公子可能喝不起,但話到嘴邊,他終究是忍下來了。
“怎麼不願意?”藍衣公子麵有惡色地盯著坐在窗邊的陳華,恰好,此刻陳華正回過頭來,看見了鄰桌,剛才還在談論國事的那幫學子,眼神不善地看著他。陳華不吝嗇地笑了笑,他還不至於和一群太學的學生計較,他是一個好院長,就算他常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是玉山書院的全體學生,都會把他評委全年最佳夫子。對於學生,陳華都是很溫和的,當然,除了自己的關門弟子。
那藍衣公子,以為陳華笑了,就是妥協了,士氣高漲,指著小二罵道:“看見沒,人家都沒說什麼,你這狗奴才,卻是辦事兒不牢靠。”說完,那藍衣公子,趁著小二糊裏糊塗的時候,奪手搶過小二手中的酒。
“來來來,大家敞開了喝,今天都算我的。”藍衣公子暢快地拍開酒壇的泥封,往桌上,每位學子的碗裏倒上滿盈盈一碗,為了剛才耍了一次威風,藍衣公子先幹為敬,仰頭便是喝下去一碗酒。
“呃,好辣,好酒。”
藍衣公子竟然一時間,有說不出話的感覺。隻知道,自己的嗓子猶如火燒,心裏也如同著火了一般。他舔了舔舌頭,然後疑惑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酒壇子。
“怎麼了,藍兄?有不對的麼?這酒是不是很差,喝起來,完全沒有酒味?要不先退掉了,你看看對麵那人,也不像是能喝得起好酒的。”有人善於巴結地說道。
“不對,蝦蟆酒不是這個味道,我喝過,酒味很淡,不及這酒的十之一二。”藍衣公子神色疑惑,看著還愣在原地的小二,問道:“這是什麼酒?怎麼以前沒喝過?”
小二明顯結巴了,可能是不願意讓這位“闊氣”的公子丟麵子,苦笑著,道:“不瞞公子,這酒,是本店,特意從長安運過來的米記白酒,一壇,價值十金。”說到最後,小二非常願意這個時候不理會這公子直接走開。
那藍衣公子,被小二一句話,就差點嚇得昏死過去。一壇酒,就要十金,帝王喝的也不至於如此貴人。藍衣公子窘迫的時候,他同桌人的,卻是沒有一個出言討好。因為,此刻,幾乎所有客來樓中的太學留學生,他們無不瞪直了眼睛,看著客來樓門前,走進來的那幾人,其中有兩人,他們幾乎都認識,那是整個高麗太學,最優秀的學生,而且,還是高麗王室的世子和郡主。
“我沒看錯吧,高麗平陽王世子和郡主,這兩人,怎能夠出現在這個地方?”
許多人揉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出現在客來樓門前的幾位衣著華貴的男女,驚呼聲比起先前的高談論闊大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