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心中期待的那個人,究竟能寫出一首什麼樣的詩,武輕眉淡淡道:“阿母,這個,馬大人這首詩,自然是極好的,若要評價,當屬今天詩會魁首詩文。”
能夠讓武輕眉給出一個極好來形容一首詩,足見此詩的確是一首佳作。旁邊的馬周適才打稍稍打量了這位穿著素羅裙的貌美女子,豆蔻年齡,應該是女子最美好的年華了,比起李倩雪少了一份嫵媚,多一份淡雅。而且,周圍如此多的人,她也是第一個,能夠手忙腳亂,一邊認真聽別人的詩,一邊提筆記錄在一個小冊子上,認真而專注,就好像要記錄下每一件事的過程從中獲得開心。
“姑娘,倒是太抬舉我馬周了,要說這魁首,不到最後,斷然是不敢自稱的。”馬周謙虛地拱了拱手,做了個讀書人問好的揖禮。然後就有些臉紅地端起一杯酒,自顧喝起來,沒辦法,剛才無意間,偶然看見了李倩雪胸前那雪白的溝壑,非禮勿視畢竟還是視,自然就有些惶恐。
女子的露胸裝,如果不刻意遮掩,其實,非常容易春光外泄的。尤其是李倩雪那種喜歡暴露身體豐厚資本的寂寞婦人,某個舉動,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已經讓別人窺覷到了春色。
馬周寫出了好詩,開心的,自然就是李淵了。
李淵笑聲最賤,也最大,幾乎整個詩會都能聽見他老人家雄渾的“獅子吼”。不難理解,李淵為何因為一首詩,就如此張揚,估計是他和老李有仇,借此一詩,想挫一挫老李的雄心,也想讓老李知道,他還是能咬人的老虎,還沒真正老呢。
父子兩人,到現在都是慪氣的敵人。李淵處處想跑老李頭上,證明他的存在,老李也知道李淵想幹什麼。大唐權力最大的隻有一人,那就是老李,李淵這頭沒牙的老虎,偶爾想要跑出來虎軀一震,許可的範圍,老李終究是允許的。
李淵的笑聲,自然就傳到了老李的耳朵中。
馬周寫的詩,老李倒是看了,不錯的一首《浮江旅思》,不過老李還是看出了,這是他在抱怨啊。
“咳咳,今日風光正好,朕與諸位大人,也有好久沒有寫詩娛樂了。眾位愛卿,今日不妨打開言路,也為此次詩會添一筆精彩。”老李閑聊一般淡淡說著,眾位大臣聽了,心理麵驚出一陣陣冷汗。
這是老李在逼著大家立下軍令狀啊。沒有人跑得掉了,既然是詩會,也就要拿出實力寫詩了。
胖子和房玄齡對視一眼,魏征瞅瞅遠處,然後低頭沉思。
不是他們不寫詩,而是,必須要寫出超過馬周剛才那首《浮江旅思》的詩,才能博得龍顏大悅。
此事,難!
馬周那首詩,已經是極好的,超過他幾乎太難了。
於是,很出乎意料地,各位大臣全部悶聲葫蘆一串串排著,倒是沒有誰敢出風頭的站出來寫上一首好詩。因為這個時候,各自當啞巴比較適合,畢竟大家都寫不出詩遭受聖意遷怒,大不了大家均攤,各打五十大板,總好比自個兒承擔強。
群臣無詩可寫,老李所在的亭子,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這氣氛,和李淵那麵的歡快形成的鮮明的對比。詭異的安靜之後,估計就是暴風雨一般的怒意。大家都在靜靜等著,看著坐在最上頭的老李,手指頭不停地敲打著龍椅的扶手,一個個驚出一身的冷汗。
恰在這個時候,老李身邊,那隨身的小太監小高,從遠遠的地方跑來,氣喘呼呼,頗有大事。
高公公詫異地看著今天各位大臣似乎不對勁兒,具體那兒不對,又說不上來。嗅覺靈敏的他,自然也不願觸黴頭,近乎完全趴在地上跪奏稟告。
”藍田侯亭外求見。“
語氣盡量服從一點,高公公稟奏的非常簡短直白。
老李忍著心裏的怒氣,認真地聽著前來的高公公彙報,出乎意料,陳華那小子居然來找他?
老李感覺意外,在場諸位大臣何嚐不是有種被解脫的快感。
藍田侯求見這句話,如同春雨滋潤萬物的話,立刻讓他們從深淵解救出來了啊。
於是,老狐狸們很有默契的,但凡,站在老李身邊的大臣,都彼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等著,等會兒藍田侯到來,然後大家好合謀著坑一坑他,寫詩嘛,藍田侯因該是極會的,倒不如,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他,且看他一個人去背這個重擔。
這群老狐狸絲毫沒有愧疚心預謀,也難怪他們急於擺脫麻煩,主要是藍田侯來的太不是時候了,活該成為眾人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