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餅。”
玉山書院西院亭子下,擺著一張四方桌子上,陳華悠閑地丟出一張“二餅”的麻將牌。
程丹陽老先生坐在陳華的對麵,蘇勖坐上陳華的上家,下家是嚴寬老頭。四個人湊成一桌,搓麻將搓的不亦樂乎。
麻將做成後,規矩很簡單,隻要不是傻子,教兩圈準會,組牌,碰牌,吃牌,摸牌,胡牌看一遍就會。麻將的發明,本來就是閑暇消遣,陳華把訣竅都教給了第一次玩麻將的他們,幾圈下來,居然全都掌握了要領,尤其程丹陽老先生,摸牌組牌的本事都已經超越陳華,那雙手就像在耍兩個鐵彈珠玩的可轉溜了。精明的小眼睛眯著觀風,每打出一張牌,就像在思考圍棋落子兒一樣嚴謹,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糊了,從他那裏贏得銅錢。
蘇勖也是一派嚴正以待,把打麻將當成戰場,摸牌到打出要思考至少五分鍾,太小心謹慎總以為自己出牌會被對方秒殺。嚴寬老頭就更不用說了,打的太保守,一點貪心都沒有,糊牌都是簡單的小打小,唯獨陳華嘻嘻哈哈,整個牌桌子上說東說西,結果坑了不少人。
雖然這幾人玩麻將的賭本很小幾十文一局,但幾個老頭都是比較勤儉的老男人,身上也就隻有丁點碎銀子可拿來當賭本。沒打幾圈,最先捉襟的是嚴寬老頭,保守的人輸的最慘,他輸光了身上的錢,自然不能繼續打下去,找了個借口騰出位置,不能三缺一啊,旁邊觀戰好久的謝韞,終於不能繼續矜持,在幾人尤其是陳華的慫恿下,自然坐到了桌子上玩了起來。
謝韞頂替嚴寬,上手就糊了一個清一色碰碰糊。證明了女子打麻將方麵的天賦。
整個下午的時間,玉山書院的夫子,都在玩麻將。笑的最開心的是陳華,他已經有不少銅錢進賬。程丹陽老先生輸掉了自己的錢,又從旁邊的程鈴鐺身上淘來一點兒,臉都輸黑啊,一副沉迷賭博的樣子,摸牌的時候,臉蛋揉成麵團狀,手指把從堂子裏摸到的牌捏得滋滋作響,估計大概沒摸到好牌,一臉不爽,隨便扔到桌子上喊了聲。
“五條!”
程丹陽老先生報出這麼個數,桌子上已經連續打出三個五條沒人要,這張牌肯定是安全牌。他打的非常輕鬆。
陳華笑琢眼開,很歡喜地攤開牌:“糊了。”清一色,專吃五、八條子,程老坐在對麵,他的手要伸過桌子:“謝謝啊,程老,惠文三十。”
陳華高興的時候,他的上家,老蘇也無奈的笑笑,擺出麵前的牌,居然也是一個簡單的花糊了。
程老一炮兩響?
不,下家的謝韞,看了眼程老打出的五條,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終究是全部推翻擺出來,一炮三響?
程老一頭黑線,旁邊看牌的程鈴鐺很鐵不成鋼:“看嘛,叫你別打,偏要打,都沒個技術,還不如讓儂來。”
程鈴鐺挽袖子要替爺爺上陣,程老因為剛剛打出一個一炮三響自覺沒臉繼續,隻能退居二線。
八雙手在桌子上洗牌,弄得嘩嘩直響。蘇勖一邊洗牌,一邊問道:“小子,這東西,你準備拿到皇宮裏麵去,獻給太上皇消遣?你不會是想要我那嶽父大人也染上賭癮吧?這東西老夫剛玩了一會就覺得離開不了了,嶽父他一個獨居深宮缺少運動又寂寞空虛的老人能擋得住誘惑,還不組隊玩瘋了天?”
教他們打麻將的時候,陳華就解釋了,做這個東西,是準備拿進宮獻給李淵的玩具。不過,現在蘇勖有點擔心,陳華是不是要把李淵變成一個賭徒?
陳華組牌是有技巧的,雖然在桌子上亂抓,但他知道自己麵前從那列開始的牌能夠打出好牌,他可盯著呢。老蘇問話,他一邊作著弊,一邊漫不經心道:“太上皇才不寂寞空虛呢,興慶宮那麼多美人,他老人家據說每晚都會夜夜笙歌。陛下隻管讓我去看太上皇,能讓他迷途知返,你管他老人家染不染賭癮,他老人家有的是錢,興慶宮一根金絲楠木的柱子拆下賣了,一百年都輸不完,隻要他正常就好,我的任務就完成了,還能得到獎勵。”
“那倒也是,聖上這些年對嶽父大人的照拂做子女的都看在眼裏。要不這樣,等會兒你送麻將進宮的時候,老夫和你一起去,春節的時候陪著公主去了趟皇宮,至今都還沒去看過他老人家,如果可以,我們還能玩兩把。”老蘇的另一個身份是駙馬,進宮看李淵是常情。於是有所頓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