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妹的事,你先不管。有件事,女兒要同你說。”謝靈急口道。礙於吳若遠公子還在旁邊,她自然不敢說小妹出去約會男人的事,這不是有損自家小妹的清白麼。
三女兒一向都是端莊沉穩,連她都如此焦急,事情肯定不簡單。
“快說,是何事。”
“藍田侯,就在謝府門外!”
聞言,謝弦已經坐立不住,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就連一向沉穩的吳若遠也如受驚之鳥。
“當真?”謝弦問道。
“千真萬確,相公現在還在和侯爺攀談。”謝靈哪敢說謊!
“走,隨我一起去拜見藍田侯!”謝弦帶頭,謝家人一齊跟在他後麵朝著府外走去。
他們正好和回來的碧揚名碰麵。碧揚名一臉喪氣,似乎頗有不開心。
“夫君,侯爺呢?”謝靈焦急問道。
“走了!”侯爺想走就走,自己還能留得住嗎,碧揚名道。
謝弦一臉陰沉,顯然是不悅。
這藍田侯是什麼意思,如此不給謝府麵子。
謝家一家人,包括未來的小女婿吳若遠,全部聚在一起。對藍田侯過府不進之事,各有所思。
這時候,一個小廝,從遠處著急忙慌地跑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爺他在西廂院,瘋了、瘋了。老爺你快去看看吧。”
小廝跑來的時候還摔了一跤,但並不影響他傳遞出的消息。
小廝口中的老爺,自然就是謝家現在的家主謝安,至於他口中的大少爺,自然就是謝家第三代長孫,謝安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謝仕林。
西廂院是招待賓客的地方,謝仕林居然在那兒發瘋,這還要不要謝家的麵子了。
謝安臉色陰沉地冷哼一聲“孽障!”,謝平、謝靈、碧揚名,一個個皺起了眉頭。東廂院還住著那麼多貴客,要是謝仕林在那個大吵大鬧,豈不是全江南的人都知道了,謝家的家醜肯定遮不住。
謝弦是主心骨,頗有臨危不亂的樣子, 問小廝,道:“你說清楚。仕林少爺,究竟怎麼回事兒?”
小廝不敢撒謊,道:“仕林少爺和幾個同窗好友覺得賞月歸來,未盡心,然後就讓小的準備酒水果蔬,今晚他們準備暢飲通宵達旦。仕林少爺好像有心事,酒喝多了,就在西廂院大唱大鬧,手舞足蹈,敲碗擊桌,還嚷嚷著要小的去杭州城的窯子裏,給他找幾個姑娘。仕林少爺,還說....還說!”
小廝隱言,不敢說下去。
謝弦怒聲道:“他還說了什麼?”
小廝被嚇的不輕,道:“他還說,謝家用不了多久,就是他的了,到時候,整個江南,他就是名符其實的第一人。坐擁謝家高門宅邸,要什麼樣的女人會得不到。然後,少爺就跳到凳子上,指著天上的月亮大罵,舉頭紅日白雲低,五湖四海皆一望,哈哈哈,狗屁的紅日白雲,你以為本少爺會放在眼裏麼?”
“放肆!”謝安一聲怒吼,嚇著小廝連忙跪地扣頭!然後他龍行虎步,朝著西廂院方向走去。
剛剛走進西廂院,就看見謝仕林醉醺醺地抱著一壺酒,正站在一張凳子上又唱又跳。
“哈哈哈哈!”
“一上一上又一上!”
“一上上到高樓上!”
“舉頭紅日白雲低!”
“五湖四海皆一望!”
“哈哈哈哈,狗屁的紅日白雲,老子就不服輸怎麼樣。”謝仕林如同瘋了一樣,開心至極。
他身邊,圍著一些同樣喝大了的狐朋狗友,連連稱讚:“好詩,好詩,仕林兄此詩,當屬絕句。”
謝仕林打了一個酒嗝:“好個屁!”
下麵一陣哄笑。
西廂院一些歇息的客人,此刻早已打開房門,看見了謝家大少爺謝仕林胡鬧的一幕。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謝仕林酒後寫的那首一上一上又一上的詩,也被眾人聽進了耳裏,有些人高興,有些人不悅,暗中都在議論,這謝仕林今晚太放肆了。
謝安走來的時候,謝仕林還在凳子上跳著。
他一把奪過謝仕林手中抱著的酒瓶,謝仕林急了,瞪眼瞧著他,覺得眼熟,道:“你是那個混蛋,也敢搶本少爺的酒喝?”
“畜生!”謝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謝仕林臉麵上,直接把謝仕林打翻在地。
謝仕林爬起來,鼻子嘴裏都是血。依然笑道:“打啊,打得好。今日你敢打我,等我那一日做了謝家家主,我就百倍千倍的打回來。你這奴才,也敢打本少爺。”謝仕林是喝多了,全然不認識眼前的人,就是他的老子。
謝安氣的半死。看見旁邊一張木凳子,直接拿起來,“哐哐哐”砸在謝仕林身上,邊打邊道:“今日,我就要活生生打死你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