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又是華哥兒親自動手弄美味,兩人眼睛賊亮亮的,立刻開始分工,杜荷幹輕鬆活兒磨刀,程處默賣苦力扛大樹燒木炭順便殺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就算不用掌燈,也能看從視野裏看見周圍的事物。
“華哥兒,你看這樣行不行。”在運河邊河床沙地上,程處默搬來幾塊大石打底,石頭上上麵鋪著一層木炭,已經打算用火折子把木炭先點著!他好像明白了,華哥兒是要烤整隻羊,估計是找不到大的火爐,所以才搭建一個簡單的小坑燒木炭。
口水都流出來了,程處默幹的很賣力!
“可以!杜荷呢,讓他把酒都泡在河水裏,等會兒喝的時候冰一點。”陳華親自操作,把開膛破肚洗淨的肥羊腹腔內和後腿內側肉厚的地方用刀割若幹小口,整隻穿在簽子上,同時在腹內放入蔥段、薑片、花椒、大料、小茴香末,並用精鹽搓擦入味,羊腿內側的刀口處,用調料和鹽入味。調料是上次烤魚灸之後剩下的,醃羊的過程,千萬不能交給兩個菜鳥,不然好好的一隻羊會被糟蹋了變怪味。
隔老遠,杜荷的聲音傳來:“放心吧華哥兒,酒都已經泡在水裏了。好不容易搞到點葡萄美酒,我能大意麼。韓四平那奸商還算有良心,知道準備幾壇葡萄美酒。”
於是乎,一場分工明確的野外露天燒烤,按部就班地開展起來。
木炭燒就像太陽一樣發出炙熱的光芒。一時半會羊還不能烤熟,杜荷已經洗好了一些果蔬裝在食盒裏拿過來。程處默眼疾手快朝食盒裏抓去,拿到一顆棗兒,囫圇就吞下去了,粗人一個。
杜荷挑了一個梨,哢吧哢吧嚼著,秋天的梨,水分很足,又甜又脆,羨煞了吃棗兒的程處默。
一會兒功夫,食盒裏的果蔬全部吃完。看著程處默和杜荷眼睛裏的綠光,他拿出了婉兒給他帶來的月餅。
婉兒做的月餅,在全大唐還是獨家供應,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出來樣式。月餅對陳華有獨特的意義,至少能睹物思人,尤其在中秋節,看見月餅,就放佛看到了婉兒做月餅時候,那雙纖細白皙的手兒和麵粉,那小女子,長得不漂不亮,就是讓人心疼。
不過看見兩隻吃不飽的菜鳥那饑餓的眼神,陳華還是過不了為人師表那一關,把最後的一盒月餅拿出來分享。
說來也怪了,兩隻饑餓的菜鳥拿著月餅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居然是沮喪,就好像吃到了酸溜溜的棗兒,連眼淚都要跟著酸下來。
“難道是婉兒做的餡兒,參了橘子皮在裏麵。不可能啊,婉兒知道自己是肉食動物,肯定是用肉做餡兒的。”陳華很想問兩隻菜鳥是不是想家了,也難怪,估計是第一次在外麵過中秋節吧,可苦了這群小貴族,成了沒家的孩子。
“我爹現在肯定是在秦伯伯府上喝酒,尉遲伯伯和李伯伯肯定也在,四個人一定要喝醉才高興。”程處默回憶以往中秋節,他們都是舉家到秦國公府上做客。
“我大哥一定是把自己關在書房喝悶酒!”杜荷插隊道:“我在長安的時候,他就是那個樣子,我不在長安,他肯定也不願意出來走動走動。”
兩隻小菜鳥果然在想家。以前的陳華,對家的概念很模糊,一年才回幾次盜帥門,每次回去,自己的養父都嘮叨他回來打擾他清休恨不得踹他走。那時的陳華來去自如,天大地大任我行的瀟灑,現在覺得,其實有家還是有好處,至少有牽掛!
“羊熟了!”用刀子在羊腿上割下一塊肉,香嫩入味,味道還不錯。
這話就像某種神奇的魔咒,讓程處默和杜荷立刻丟掉狗屁的追思,甚至沮喪什麼的都丟河裏喂魚去了。拿著刀子就在全羊身上動刀動槍,搶東西,勇猛無敵,堪稱吃貨中的戰鬥機。
“喝酒!今晚不醉不歸!”陳華砍下一條前腿遞給程處默,這兩天他扛著大錘打石頭辛苦了,得給他補補,還要繼續賣苦力兩個月,不能倒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