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三教九流的力棒老大,有意無意,都一致同意這點。
他們要狠狠敲詐這十條商船,沒有好價錢,誰都不許幫忙搬東西。
於是,有了這些力棒老大的授意,就算有熟人去聯係力棒,也沒有那一家力棒敢替老韓的船上貨。
兩天的時間,沒有聯係到任何一個力棒幫派幫忙扛包上船。老韓是聰明人,立刻知道其中的道道,然後叫自己的夥計先幹起來,把從店鋪裏運來的藥材,一包包往船上扛。如此高強度的扛包運動,就是一個頂三個的程處默都吃不消,何況老韓店裏幹不了重活的夥計。才扛了一天多時間,還沒有裝滿一條船,店裏的夥計就受不了,出現虛脫現象。為此,老韓不得不通過關係,看能否多出點銀子,把事情解決了。
“那群黑心鬼,簡直坐地起價!”
老韓嘴裏罵聲正濃。
為了裝船一事,他特意找了自己某位在洛陽碼頭上專門負責聯絡力棒的朋友包金貴。這人有個外號叫包打聽,是做聯係商賈和力棒之間合作事宜的中間人。但是,現在他的朋友包金貴告訴他,碼頭上所有力棒的老大都說了,這趟買賣沒有三千貫錢,誰也別想成交.
這是赤裸裸的敲詐啊,老韓豈有不怒的道理。
包金貴也替老韓生氣,暗罵了那群苦力鬼累死在碼頭上,一麵安慰,道:“他們肯定是知道老韓你這披貨急著裝船,才敢坐地起價。不過,為今之計,也沒有辦法,人家是菩薩,我們還要給香油錢才能請得動。”
老韓歎了口氣,看樣子隱有妥協。
包金貴察言觀色,見老韓有妥協的跡象,立刻從旁扇風道:“我說老哥子,我們也是多年合作的夥伴,你現在是求人家辦事,三千貫,就當是消財免災。”他幹的是提成生意,談的銀子越多,他分到的就越豐厚.
老韓點頭認可包金貴的話,眼光往前方瞅了眼,就看見了陳華和胡賬房兩人疾步而來。
想到昨天還在開源客棧像陳華拍胸脯保證,最遲明天入夜就能把所有藥材裝船,但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不過完成了十分之一不到,老韓臉麵發燙,他現在最不願看見的就是陳公子。
"怎麼回事兒,剛才我和胡賬房去看了我們的船隻,兩天時間,怎麼隻裝了一條船?是不是遇見解決不了的特殊情況了?“老韓不是辦事不力的人,裝船的時間延誤如此久,肯定有原因,陳華不會上來就劈頭蓋臉罵一頓,那是傷自家人的心。
“碼頭出了事情,負責扛包的力棒,沒有三千貫不替我們扛。於是,工期就撩在這兒。”說這話的時候,老韓如同一口悶聲喝下一壇酒,臉上燥熱。
陳華聽明白了,這是一起坐地起價的惡性事件。
“這位是?”陳華看了眼老韓身邊像個侏儒的包金貴。
“這是我的朋友,包金貴,負責和碼頭上的力棒老大聯絡的中間人。”
“嗯!”陳華明白了,此人的工作是什麼性質的,道:“你回去告訴你們那些力棒的老大,就說,這趟生意,我們不做了。別說是三千貫,就是三百貫,我們也不拿給他們賺。”
包金貴心裏暗笑,那裏來富家公子哥,豈能明白下力氣人的苦,站著說話不腰痛,要宰的就是你這種冤大頭。
包金貴昂首挺胸,似乎老韓這趟生意做不做得成,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他有些傲氣地朝老韓拱了拱手,然後不屑地看了陳華一眼,道:“韓兄,告辭!”
“包兄,留步啊!”老韓想出手留人,卻被陳華製止道:“讓他走吧,這事兒,我們自己做。不就是把碼頭上的東西,扛到船上去麼?他們用勞力,那我們就用巧力, 老子還不信,這點小事兒,就把我等卡在洛陽碼頭上不能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