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越來越挨近蘭州城,天氣越來越暖,官道兩旁,遍地綠草,野花盛開,隨著起伏的山勢,蔓延到天的盡頭。樹木也多了起來,白楊、樺樹、針鬆,都是拔地而起直至蒼天,春天已經很盛,才長出來的新葉子看起來生機勃勃。
踏著從長安城吹來的春天氣息,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蘭州前進。軍中知道有人會襲擊他們的人,隻有三個人,長孫衝依舊做他的行軍書記將隊伍打理的井井有條,他就像一支大商隊的管事,經驗豐富、眼光獨到,總是能解決隊伍中每個人的需求,糧草都運杜荷也不用像他們去玉門關一樣,在外麵風餐露宿,偶爾會跑來李承乾的牛車玩兩把牌。知道整件事的墨統領自從罵過陳華瘋子跺腳離開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陳華發現,這女人最近在她的馬背上多增加了幾個箭袋。而且,她會在夜幕降臨之後,騎著馬狂奔出去,大半夜才會回來,每次她回來的時候,陳華都遠遠地看見了,頭發濕漉漉的,想必她是去找水塘洗澡了。
回長安的路途,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輕鬆的氣氛,伴隨隊伍走了兩日,終於到達了墨統領口中所說的雙龍嶺。
天地降溫了,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在刮大風,今早起來,天上霧蒙蒙的,像是要下雨。李承乾的牛車燒起了炭爐,他的黃袍上,批了一件厚點的披風。李承乾有貧血病,天氣遇冷,臉色就會很蒼白,牛車中又燒著碳爐,對他來講,無疑是雪上加霜,所以李承乾咳嗽的厲害。
“太子,回長安某給你開一副藥方子,你差人去太常寺的太醫署取藥拿回來吃上兩個月,或許對你的身體有幫助。”貧血不難治,開個藥方子,調理一下膳食就行。
“華哥兒,雙龍嶺到了吧。”李承乾咳著道:“孤需要做什麼不?”
“太子稍等,杜兄立刻便來。”
話剛剛說完,杜荷就上了李承乾的牛車。
“這鬼天氣,居然下雪了?”杜荷幸癢癢罵道,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華哥兒,你差我上來,莫不成又想讓某打牌吧?某已經輸給你近千貫錢了,可不敢再玩了。”
陳華可沒心思和杜荷玩牌,隻是對著李承乾,道:“太子,你和杜兄對換衣服可否?”
李承乾點頭:“還是華哥兒想的周到。”
說著,李承乾開始脫下身上的黃袍。
杜荷一看李承乾脫下袍子,而且還要自己穿上,他隻差沒跪下來道:“太子哥,你這是要某的命啊?”黃袍加身,可不是那個人都有膽子做的,杜荷就不敢。
“孤赦你無罪。”李承乾已經脫下身上的黃袍:“還不快脫衣服。”
等兩人把衣服換好之後,陳華滿意地看了眼,變成太子李承乾的杜荷,然後抱著安詫奴,帶著李承乾,雙雙下車:“杜兄,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杜荷感覺自己被陳華坑了,但是他不敢有怨言。
陳華和李承乾走下車來,陳華懷裏的安詫奴揚著小手,一朵雪花飄落她手中。
安詫奴睜大著眼睛看著手中那多雪花,詫異道:“哥哥,這雪花怎麼不一樣?花中怎麼還有一絲紅色的?”
恰在此時,一支羽箭自天外飛來,擦著安詫奴的臉,紮進了她背後的牛車上,木屑飛了起來,陳華的麵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眼睛透過那飄著的雪花,直接落在了雙龍嶺上,鬱鬱蔥蔥的樹木間。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