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我疑惑的呢?當我回頭去看李才人的時候,李才人對著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安靜的看著。
當那三個假扮的人走進包圍圈時,隻見那些人一擁而上,全是照著三人的臉上打去,我遠遠的還聽見刀聲和悶聲的尖叫,這樣的打鬥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那些埋伏的人就迅速撤走了,隻有留下三個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地上,連叫痛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過。
李才人讓我跟她在原地等了將近十五分鍾才輕輕拍手召喚出幾個人來,把躺著的三個人給帶下去處理了。
“為什麼要幫我?”天上是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的,我不相信李才人純粹是因為同情才來幫我。
李才人朝著我善意的一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說著話,李才人指了指彩絲院。
珍嬤嬤沉吟了一下朝著我點點頭,示意我可以跟著她走,於是我們三人跟著李才人從彩絲院的角門走了進去。
彩絲院原本是宮女們針織女紅的地方,隻是因為一個皇帝臨幸了一個宮女,所以就把這裏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堂皇的宮苑,這裏雖然還有著女紅的痕跡,但是大部分還是被喜慶的裝飾給衝淡了,這裏就像是個新婚場所一樣,到處都透著一個新字。
進到大廳,李才人才像是鬆了一口氣,遣退了所有隨從,單獨麵對我、珍嬤嬤和茂兒。
“你喜歡這兒麼?”李才人似乎並不急著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左右環顧了一下,“這裏倒是很不錯,隻是盆栽少了點兒,顏色倒也還算是豔麗。”
“這是皇上這段時間瞞著你特意為你準備的新所在,既安靜又不失華貴,而且你來自民間,也不算是什麼大家閨秀,這彩絲院也算是了應了你的身份。皇上倒是對你著實上心呢!”李才人言語之間不無羨慕之意,但是也充滿著濃濃的悵然。
我不明白李才人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她說的這番話卻讓我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難道你是想說我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說得真好!隻不過你比起我來要幸運得多,也不幸得多!你也看見了,我的腿是徹底的廢了,你再看看我的身上!”說著話,李才人毫不避諱的脫開了自己的衣衫,一見之下,我驚得叫出聲來了。
李才人全身上下都布滿了鞭痕和舊創,嬌嫩的肌膚上有白皙也有褐色的傷痕,看上去就覺得一陣眼亂。李才人有些淒然地說道:“你看見的並不算是最厲害的,我還可以跟你說我到底遭受了什麼!”
珍嬤嬤有些動容地上前幫李才人穿好了衣服,眼中難免觸景傷情的湧出了一些淚花。
“這些都是容妃所賜,她一直都是這麼一個笑眯眯的好人。隻是她手下的那些個嬤嬤們,一直都是花樣翻新,她們除了找機會利用宮規找我的麻煩之外,還用了不少的下賤法子。縱然我厚顏脫衣給你看我的身子,但是有些地方我還是不能給你看。知道嗎?她們往那裏抹蜜水,逼我坐在地上,忍受百蟲噬咬,哈哈哈……”李才人仰頭笑了起來,淚水卻從眼角滑落,“就算是現在皇上回心轉意,就算是皇上現在又看見我了,可是我早就不能再侍寢了,我已經沒有了生育,整個身子充滿了腐爛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