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著牛常在各種淒厲絕望，我的心裏也有些動容，剛想著上前去拉她一把，不管怎樣去幫她求一下情，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更加的毛骨悚然。
“皇上，你饒了我吧，這個孽種我馬上就拿掉，別殺我，我這就打掉這個孽種！”牛常在幾乎是在嘶吼一樣的說出這些話來，她的雙手不斷的捶打著自己的小腹，那種堅定的決絕讓我嚇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初為人母，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動和自豪？為什麼在牛常在身上隻有那種為了保命而想要急忙撇清甚至是拋棄的絕情？捶打小腹的悶響就像是絕望的喪鍾一樣，那個無辜的生命或許還能拯救，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突然覺得這樣離開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一個脆弱的生命是無法承受整個李唐王朝的怒火的。
牛常在身下的紅色在整個屋子裏麵蔓延，剛才嘶吼也變成了苟延殘喘，牛常在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透明了一樣，隻有雙眼間還有著最本能的求生期望。
李儼毫無反應地看著牛常在所做的一切，直到她沒有了力氣，用手費勁的撐在地麵上，“你知道為什麼你才跪了這麼一點兒時間就落胎了嗎？”
牛常在猛地抬起頭來注視著李儼，隨即回頭看著我，馬上拚盡全身的力氣向著我撲來，我沒有想到牛常在會向我撲來，隻是這麼傻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饒剛適時的攔在了我的麵前，李儼嘲弄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今晨四處奔忙，去太極殿有沒有吃容妃特意為你準備的胡麻飯？”
牛常在被饒剛攔得死死的，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冷汗頓時猶如被水淋過一樣。牛常在緩緩的回過頭去，詫異地呢喃著，“容妃姐姐？怎麼回是她？”
李儼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牛常在，“誰的孩子？你說還是我說？”
牛常在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看著李儼微微笑著，“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我說和你說，我的下場不都是一樣的？皇上，這太極宮真的很冷，比掖庭宮還要冷，從一開始我就明白，隻要你知道了他的想法就一定是不會放過我的。”
“他的想法跟你沒有關係，但是你和他在一起就已經注定了今天的結局。”李儼果斷的站起身朝著我的方向走來，在路過牛常在身邊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停頓和滯留，隻留下一句話，“我來見你是想告訴你，你究竟是怎麼死的，也要告訴你，他不會死，他還會好好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李儼淡然的說完那些話，也走到了我的麵前，溫柔地牽起我的手，“晴兒，走吧。”
身後，我聽見了牛常在窒息的嗚嗚聲，和指甲破裂的脆響，我不敢回頭，隻是雙手顫抖的抓緊了李儼的大手。
門外，所有的後宮嬪妃在安靜的等著答案，一個太監上前報告了牛常在不治身亡的死訊，所有的目光都陰狠地看向了我。
牛常在的死竟然沒有人算在容妃的頭上，僅僅就是因為牛常在是在我的歸真觀裏麵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