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香啊,好想吃啊。”我前爪按在樹幹上,盡力使自己的身子可以挺直些。
“加油,小白,你再往上夠點,快了,快了,還有一點點就碰到了。”“你說得輕巧,要不你來試試。還有,別叫我小白,我叫銀依好喂,銀依——是銀,不是白!”
“不一樣嘛。小白小白小白……”
“是銀,銀銀銀!”我爭口道,“銀,高貴、優雅,多好聽啊,小白小白,這哪裏是在叫名字啊,分明是在罵狐,我很白嗎?我很白嗎?!”
“你不白嗎?不白你撈了半天到現在一顆也沒撈到,不白你也爬到樹上來試試。”灰身趴在樹杈上,伸頭吃掉了那顆我夠了半天沒夠到的紅葚,氣得我腦門直冒泡。
“你你你——”我咬牙切齒,齜牙咧嘴,“灰身,你,好你個灰身,誰不知道我們狐狸一族中隻有你們灰狐會爬樹啊。要是我也有你一樣的腿爪,我會不會爬樹,笑話。”
“還說你不白,說了這麼多,不就是說你不會爬樹嗎?說你白你還不承認。”說著張口又吃掉了一顆。
“灰身,你要吃就好好吃,別濺了我一身又黏又膩的汁液。”
“小白啊,你要吃就說嘛,別不好意思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不要吃呢。”
“小銀……”
“小白啊,看看你這饞樣,口水都滴到地上了。”
我趕忙擦了擦嘴角“哪裏嗎?灰身,你騙我,壓根就沒有。”
“好了好了,你承認你是小白我就摘紅葚給你吃,要不要啊?”灰身躺在上麵意定神閑地吃著紅葚,還不時發出兩聲感慨,一副品味人間美味的愜意自得的表情。
我才不會為了這五鬥米折腰呢,我可是血液中流淌著高貴氣息的銀狐。紅葚算什麼,要是紫籽還能考慮一下。灰身就是這樣,在過去的九百年間,總是以玩弄我為樂趣,可是我一點兒也不能理解這兒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灰身,你要吃就吃,我懶得理你,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走了。”我尾巴一甩,很是瀟灑地要走。
“別別別呀,你走了誰跟我玩啊?你不是要吃紅葚麼,我給你摘不就是了,鬧什麼脾氣啊。”
“給。”灰身向樹梢稍稍挪了一下,特意壓低了樹枝,好讓我能夠得到。
“這還差不多,算你還有點良心。”哼,灰身,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一點小小的激將法就摁納不住了,我厲害吧。
我仰起頭去吃,不想咬了一個空:“灰身,你幹什麼,你別鬆開啊,你一鬆開樹枝就跳上去了,這樣讓我怎麼吃啊,你弄好行不行啊。”
“知道啦,知道啦。”灰身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知道就好。”我這才放心又去夠,“灰身,你是存心耍我對不對?跟你說了還弄,你再弄我可要生氣了。”我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
“好好好,我不弄便是了,一招用過了再玩就沒意思了。”
我才又將信將疑地去了。哎~太享受了光靠近了聞一聞就這樣了,等一下吃了不知道會怎樣。我不行了,津液都在我的口腔中彌漫開來。
“銀依,你到底是吃不吃啊,吃就快點嘛,壓得我身子都酸了。”
“知道了,我這不是在醞釀感情嗎?”
“吃就吃嘛,還醞釀什麼感情做什麼,你們母的真麻煩。”
“小紅,你幹什麼?”眼見著就要吃到了,卻被紅淩一手奪下了,這怎麼能讓我不氣憤。沒錯,是一手,小紅已經滿1000歲了,可以變化成人形。小紅生性愛炫耀,又感覺自己與眾不同,應該說是自認為自己比別人位高一等,其實隻不過是一隻紅狐,與別人沒什麼兩樣。記得她剛滿1000歲的那天,她就換上了一條無比妖豔的大紅的紗質羅裙,大冬天的,一早就倚在我洞門口,要知道,她還弄了個香肩半露,那個嫵媚啊,要是我是雄的,我也會忍不住鼻血亂飆吧,可惜,我不是。
“什麼怎麼了?我看磨蹭了半天,來幫幫你啊。”
“什麼幫我,你一摘下來就放到你嘴裏了。”
“幫你吃唄!不然你以為什麼?”
“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幫我?你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知道還指望我什麼,真不知道應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太天真。雖然,兩個意思都一樣。”
“你……小紅,好歹你也算是我姐姐,怎麼也不知道讓著我一點兒。”說是我姐姐,其實都大我一百多歲,說當我媽也行,當我太太太太太奶奶也行。可是雖然她大我那麼多,但是從來不讓著我,而且非但不讓著我還喜歡事事都和我搶,和我爭。一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
“你說這個我就不樂意了,我長得如此年輕貌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膚若凝脂,怎麼能和你比,這豈不是太折煞我了。”又來了,又來了,我就說嘛,讓紅淩停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對了,我還忘說了一點,就是,紅淩還自戀到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