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她高興地問。
“真的,”我肯定地說:“小黑死了,我到他主人家,他們應該會收留我的。”
就這樣,我在這裏留了下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和小咪整天在一起玩耍嬉鬧,從陌生到熟悉,漸漸成了要好的朋友,我開始盤算著向她示愛。
“你相信愛情嗎?”突然有一天,小咪問我。
“相信。”我一臉鄭重地看著她說,同時奇怪她怎麼問這種問題。
她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哀傷,說道:“可我不信。”
我疑惑地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我以前愛過一次,可是……”她說不下去了。
“怎麼了?”我關心地問。
她的臉上流露出滄桑,眼中流露出讓我無法觸及的荒涼,似乎在回憶往事。“他叫小白,和小黑是同一個主人家的,我很愛他。”她頓了頓:“那時他和小黑都在追我,他們兩個經常吵架。一天,小黑當著小白的麵對我說小白對我不是真心的,小白很是生氣。小黑就趁機對他說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去找世界上最美麗的愛情花給我。於是小白就發誓一定要找到世界上最美的愛情花給我。可是,”她的眼圈已經紅了:“第二天,他就讓小黑告訴我,他根本不喜歡我,所以根本就不願意為我辛苦地尋找愛情花。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什麼愛情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帶著哭腔說完這句話。
“小黑是不是騙你啊。”我說。
“不會的。”她說:“他還讓小黑把我送他的鈴鐺還給了我,說以後在也不回來了。”
“那他以後在沒回來過嗎?”我問。
“恩。”小咪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從此以後就離開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隻被小黑殺死的白貓,一個可怕的陰謀閃現在腦海裏,難道……我不敢往下想了。我沒有告訴小咪,相比之下,幹脆地斬斷情絲或許更好些吧。
“別難過了,他不真心對你,他也不值得你去愛,你以後一定會遇到一位更愛你的貓的。”我安慰道。
“不會了,我那麼真心對他,他卻如此對我,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她恨恨地說。
我沒有想到,在小咪那天真無邪的表麵下竟還隱藏著一段這麼傷心的往事。
我不敢再向她表白了,怕她拒絕,怕她再不理我。做朋友不也很好嗎,隻要每天能和她在一起
,我就心滿意足了,我這樣安慰自己。
日子仍然平凡而快樂地過著,我們重複著玩耍,嬉鬧。我充分地享受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寸時光,並渴望著永遠如此。
另一隻貓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生活,他叫小黃,一身黃多黑少的毛發,瘦弱的身體給我一種無風自動的感覺。他是一隻流浪貓,說喜歡我們這裏的環境就在這裏留了下來。
小咪非常高興他的加入,並很快和他成了朋友。這讓我感覺到了危機,對他很是敵視。
不過他很會哄小咪,經常用幽默逗得小咪開懷大笑,還經常帶一些小魚小蝦的送給她,盡管小咪的主人有比這更好的食物,每當此時,她還是開心不已。
漸漸地,小咪很少來找我了,更多的時候,我隻能坐在主人家的陽台上遠遠地看著她和小黃重複著我和她曾經有過的時光。從小咪那一臉的幸福和他們親密的舉動中,我知道,他們相愛了。
此時我才明白,那些因愛受傷,口口聲聲說著不再愛了的動物們,隻是害怕再次受傷而作出的自我防衛罷了。一旦他們再次相信了愛情,再次找到了值得托付的那個他(她),他們就會更加付出地去愛,傾其所有,死心塌地!
我恨恨地看著小黃,在心裏咒罵著他,但當我看到小咪那一臉的幸福,心就軟了下來。或許他能帶給小咪更多的快樂,帶給她我不曾給予的幸福,我應該祝福他們,我想。
這段穿越輪回的追逐竟以此為結果,或許這就是命吧,無論你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命運的桎梏。
生活突然失去了目標,日子變得無聊起來。我開始沒日沒夜地睡覺,無緣無故地發呆,以此來打發時間,趕走寂寞。
一個天氣陰沉的下午,小黃的喊聲把我從睡夢中吵醒,這讓我感到很意外,因為他已經好久沒來找過我了。
“快起來,小土!”他滿臉堆笑地說。
“幹嗎?”我揉著睡眼。
“有好事,快起來。”他故作神秘地說。
這句話從他嘴裏出來讓我聯想到一個相當可笑的場景:一隻狗站在舞台上,一臉嚴肅地說:“先生們,女士們,下麵我開始吐象牙啦!”
但我還是爬了起來,被他拉扯著朝外走去。穿過百花凋零的田野,來到不遠處的湖邊。一條大魚正橫躺在沙灘上,已經死了。
“我剛抓的,怎麼樣?”他一臉驕傲。
“這麼大啊!”我一臉攙相地道。
“是啊,請你吃的。”他大方地說。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反問:“請我吃的?”同時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看我一臉疑惑,他有點不高興了:“今天高興,請你吃大餐,有什麼大不了的,別婆婆媽媽的,怕我毒死你啊!”
他這麼一說,倒讓我不好意思起來,就是啊,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條魚嘛,以後還他就是了,至於下毒,就更不可能了,沒有理由啊。
我不在推托,大大方方地走到那條大魚跟前大吃起來,剛吃了一會,就感到肚子大痛起來,我知道我中毒了。
“為什麼?”我唔著肚子,憤怒地問。
“喵嗚—哇—。”他臉上露出邪惡的表情,大聲地笑道:“還記得你曾經殺死的一隻小老鼠嗎?”他問。
“老鼠?我殺的?難道你是—”我吃力地說。
“哼!”他打斷我的話,麵露怒色道:“還記得啊!”
“你不是喝了忘憂湯,什麼也記不住了嗎?”我問。
“我是忘了所有的事,不過在我投生之前,我請求判官,讓我躺上三生石,憶起三生之事,上天保佑,第二次喝忘憂湯,我沒有失去記憶,我才帶著恨找到了這裏。”
他應該是在第一次喝忘憂湯時連袋子一起吞進肚子,所以第二次才沒有失去記憶。我沒有想到,一次痛苦的決定竟會導致這樣的後果。
“知道嗎?”他接著說:“我上上世是一個人,當我憶起三生之事後,就擁有了人的智慧。”
我聽到這句話沒有思考人的可怕,卻在想一個人投胎為老鼠需要多少的功德啊。
“我本來可以輕易殺死你的。”他最後說。
“那你為什麼要等這麼久?”我疑問道。
“我不想讓你就這麼便宜地死去,當我知道你深愛小咪時,就決定把她奪走,我要讓你失去一切,慢慢折磨死你。”
“那你不愛小咪嗎?”我不由問道。
“嘿嘿!當然不愛。”
肚子猛烈地抽痛著,然而心中更痛,我不敢想象,沒有真心的結合將會有怎樣的結果。
我猛地跳起來,向他撲去,在他臉上抓了一把。他嚇了一跳,但隨即看到我又倒在了地上。便露出凶惡的表情:“你這種行為是在摸老虎屁股,我隨時可以讓你碎屍萬斷!”
我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哀傷,不是為即將逝去的生命,而是想到小咪愛上的竟是這樣的一隻貓。如果有一天,當她發現了他的真麵目,她會怎樣?她還活得下去嗎?我不敢想。
那一撲,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漸漸感到了生命的衰竭。
我突然看到小咪正站在小黃後麵:“小咪!”我用盡全力地喊道。
小黃嚇了一大跳,忙回過頭,看到了小咪,又嚇了一跳:“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問。
小咪沒有回答,但他從她那可怕的眼神中已看到了答案,他突然掉頭逃跑了。
我努力地伸出爪子,想喊她的名字,卻沒有發出聲音,我感到意識在漸漸模糊。
小咪跑到我跟前,使勁地晃著我的身體:“小土,小土……”她不停地喊著,一滴熱淚滾落在我的臉頰:“你醒醒啊,小土,你別死啊,我嫁給你。”
嫁給我?!那不正是我追求二世想要的結果嗎?我不能死!我要娶小咪,不能死!不能死!不能!不能!……
我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煙霧繚繞,死氣沉沉。我阻喪地坐在地上,看來再強的意誌也無法阻擋生命的消逝,我和她,注定是無緣的。
這是一間和上次不同的大廳,麵無血色的判官身後上方漂浮著七顆潔白的明珠,與這陰森的氛圍格格不入。
一個人正顫顫抖抖地站在判官麵前
,他穿著一間古代的布衣,上麵破洞百出。
“那七顆珠子是什麼顏色?”判官問他。
人此刻才抬起頭朝珠子看了看:“三顆黃色,兩顆藍色,兩顆白色。”人結結巴巴地說。我懷疑他是不是色盲。
“恩,不錯。”判官卻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你很勤勞,並且誠實,善良。你下輩子想做什麼?”
“可以選擇嗎?”人小聲問道。
“當然,隻要不是十惡不赦的元魂都可以選擇。”他盡量說得簡單些。
人聽懂了他說的當然,於是說道:“那我下輩子做皇帝可以嗎?”他一臉渴望地看著判官。
周圍的鬼卒哄地大笑起來,判官下巴差點磕到桌子上:“放屁!”他吼道,本來就可恐的臉變得猙獰:“我要你選擇種類,不是階層!。”
那人嚇壞了,胡亂說道:“那我還做人。”便被帶了下去。
“下一個!”判官喊道。於是我被帶上前去。
“那七顆珠子是什麼顏色?”判官問。
“七顆白色。”我好不猶豫地說道。
他又差點把下巴磕到桌子上,發現我一直看著他,不由吼道:“抬頭看仔細!”
我忙抬起頭,才發現珠子變了顏色,慌忙數了數,才答道:“5顆紅色,兩顆白色。”
他似乎吃了一驚,又抬頭仔細把我打量了一遍:“很好,很好。”他誇獎道:“你非常重感情,並且善良,真是難得的元魂。你前世一定是人中的聖賢或是物中的靈者。”他邊說邊拿起判官筆,朝左側上空揮動了一下。
虛空中憑空出現一麵鏡子,並顯現出影像,一隻賊眉鼠眼,尖嘴毛鰓的老鼠出現在裏麵。
鬼卒門忍著沒有把怪叫撒播在空中,判官卻麵不改色道:“原來是萬物之靈,鼠中之王啊。很好,很好。”說完又是一揮判官筆,鏡像消失了。
我心中暗笑:‘老鼠什麼時候成了萬物之靈了?’
“知道這些明珠是幹什麼的嗎?”他似乎來了興致。我搖了搖頭。
“這是測心球,會把你內心最真的心性通過各種顏色反映在上麵。這樣我們就能清楚地知道你們的內心和前世德行,以幫助你們找出你們來世不適合做的,或者,”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選出你們來世應該做的。”
“哦。”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急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幫我選好了?”
“是的。”判官陰笑著說。
“那我下輩子做什麼?”我擔心地問。
“很不幸,,你將轉世為人。”他一臉同情地說。
“啊!”我嚇了一跳:“難道不可以選其他的嗎?”
“不可以。”他說。
“可是現在世界上人已經太多了啊,你們應該減少才是啊。”我爭取道。
“這不應該是你關心的問題,這是上天的安排。”他有點不耐煩了。
“我難道不能做貓嗎?”我哀求道。
“不行!”
“可是……”
“好了,好了。”他打斷我的話,揮揮手道:“下去,下去——下一個!”我被一個鬼卒拖下去了。
一勺忘憂湯喝下去,我感覺體內轟的一震,忘憂湯在胃內翻滾著,產生一波波形如電擊的感覺襲遍全身,卻始終到達不了頭部。這隻是瞬間的感覺,一會身體就恢複了平靜。
“你是誰?”孟婆三號問。
“不知道。”我答。
“好了孩子,走吧!祝你好運!”她笑道。
我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心中有種難以言表的愉悅,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又一次戰勝了忘憂湯的藥性—真真正正用愛的力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去推那扇寫著‘現代’的大門。
“人就是人,人不是東西!”身後傳來一個鬼卒的咆哮。我不覺好笑,大概是一個元魂來世做人,但喝了忘憂湯卻不知道人是什麼,詢問鬼卒卻把鬼卒給問煩了。
我微笑著回頭,想看看這個可笑的家夥。在我看清她的模樣時,微笑突然定格了。她那原本渙散無光的眼神在和我的目光相遇的那一瞬也突然明亮起來。
“x……”我在那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裏想喊她的名字,卻已來不及,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帶進了輪回隧道裏,離地而起,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旋轉,最後的思緒裏想的是—她是為了我而死的嗎?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紅塵絕戀
2006年,我22歲,卻依然未找到深愛的那個她。
時光飛逝,青春將逝。常在深夜醒來,仰觀星辰,低頭思索,易逝的青春與流星相比哪個才是更短暫的瞬間。
但即將消逝的青春並不能阻擋我追尋她的決心,因為尋找她,我要用的並不僅僅是青春,而是再一個一生。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但我相信,在茫茫人海中,當我的目光和她相遇,我們必將認出彼此。
經曆三世的輪回,隻為一句愛的承諾,我等待著,追尋著,渴望著那個另我怦然心動的女孩的出現,為那一段尚未結束的追逐找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將對她說:願我們像一對小老鼠,幸福的相愛,浪漫的依偎,平平凡凡地在一起,直到下一個輪回,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