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觸目所及,除了焦黑如炭的屍首與隨著火焰飄飛而起的塵,一點也看不出昔日舊貌。隻剩熊熊烈火,似是要燒盡天下所有般不斷蔓延……
那樣淒烈,那樣悲壯,而又那樣哀憐……
眼神冰冷地看著足下的成果,似是看到多麼有趣的事物一樣。寂然的臉上浮現笑意,狂笑出聲。無形之中,他,成為冰點,寒意洶湧,隨著笑聲向外擴散。竟壓過了所有焰氣,晃如嚴冬,使人不寒而栗。
“公子”若百靈的一聲柔柔輕喚,像春日暖陽,照開所有陰霧。我眼裏的寒光盡散,笑聲間歇。
“恩”
“都死光了呢!”竹兒看了一眼四周又看著我的側臉,嬌笑道。
“走吧”我背過身,在幾千度的高溫中漫步走開,任焰火翻卷,不再回望一眼。
“公子,這裏還要這樣繼續燒麼?”她乏著如碧潭般的大眼,詢問道。
“直至燒到我放下心中所有,火,就可以停下。”說得沒有半絲感情,也聽不出一點心思。
緊閉雙唇,我加快了腳步,不想再在此停留一分一秒讓痛有機會吞噬我。
落後的竹兒看我加快步伐,也快步跟來,伴在身側。
“公子,現在我們去哪兒?魔界都被您燒毀怠盡了呢。”頓了一下,腦袋微搖,又說道:“公子也真是的!您可連您自個兒的住處都毫不留情,害得竹兒我也跟著無家可歸了呢。唉……”沉沉一歎,黛眉輕促,那模樣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妻子。可話裏絲毫聽不出無家可歸的悲傷,還暗帶笑意。
看來她是故意要讓我開懷,竹兒心思何其細膩,定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終還是被她影響,不再疾步。
“那,我們就去找個住處,好補償你。如何?”似是詢問,卻非詢問。
“公子要怎樣,竹兒都隨著您!”語氣堅定,答得無比認真,沒有半點猶疑。
我抬眼凝視她“好竹兒……”說了這句,再說不出其它。腦海浮出前塵種種,心裏感慨萬千。
走到魔界的出入口,我望向天際。風吹過,衣帶翻飛。
黎,我終是做到了!嗬嗬……
“竹兒,我們去人界。”我語音淡淡地說道。
竹兒聽後,眉目含笑,極其開心。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又蹦又跳。
“公子,竹兒聽說人界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和有意思的人呢!竹兒早就想去看看了,隻是沒機會。現在終於可以去了!嗬嗬嗬嗬……”
“嗬嗬,果然是個不安於室的小丫頭,到哪都想著玩。”帶著寵溺,讓她拉著手左右搖晃。
都已近千歲,卻還像幾歲小孩般愛玩愛鬧。唉……我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