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明平常顯然被拒絕多了,所以對此不以為意,隻是解釋說:“人在正常狀態下,出於潛意識中的一些顧慮,會對自己所說的事有所保留和歪曲,但在催眠的狀態下不會。而且在催眠結束後,還會感到十分的放鬆,所以我們通常建議接受催眠。”頓了頓,胡海明又說:“不過很多人考慮到不願意暴露隱私,所以不願意接受催眠,這也是可以的,隻是效果要比實施催眠差一些。”
龐勁東微微一笑,說:“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調整好。”
“好吧……”胡海明點點頭,然後說:“那麼請龐勁東告訴我,您的生活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過去整整十年來,我一直生活在極大的壓力和各種血腥的衝突之中,直到這段時間才算平靜下來。”
胡海明沒有想到龐勁東竟然這樣形容自己過去的生活,微微皺起眉頭,奇怪的問:“能具體講講嗎?”
龐勁東沉默了片刻,按照胡海明的要求,簡述了一遍自己過去的生活,不過內容是經過加工的,隻說自己曾經在軍隊服役十年,並一直在不停的戰鬥著,卻沒有說那是為了償債而加入的雇傭兵,也沒有說自己回國之後卷入的一係列鬥爭,同樣沒有說長箐山的那些事。
等到龐勁東說罷,胡海明歎了一口氣,問:“這就是說,你從十幾歲開始,就脫離了正常人的生活軌跡,沒有像正常人一樣成長……”
龐勁東聽到這番分析,想起唐韻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不知道她是從胡海明這裏學來的心理分析手段,還是純粹出自自己的頭腦。
“胡醫生,您知道問題在哪裏嗎?”龐勁東打斷了胡海明的話,想要知道他是否有與唐韻不同的見解。
胡海明笑了笑,突然問:“龐先生剛才說自己最近有些‘色’?”
龐勁東的臉皮是夠厚的,坦然承認道:“是。”
“過去有過嗎?”
“也有,但是不像現在這樣強烈。”
“我來猜測一下,龐先生現在是不是見到美女就容易發生反應,而且對女性的內褲和絲襪有很強烈的興趣?”
這些推測基本上是符合事實的,雖然從心理分析角度來說,胡海明能夠做出這些推測並不難以理解,不過龐勁東還是開始有些欣賞起他。
龐勁東並不恥於承認這些,因為事實恐怕還要超出胡海明的表述,現在經常產生的一些齷齪的想法和念頭,同樣是過去從沒有過的。
龐勁東舒舒服服的靠到沙發背上,讓自己放鬆了下來,同時告訴胡海明:“是這樣。”
“我再推測一下,龐先生最近是不是經常感到很頹廢,找不到生活的目標和方向?”
“完全正確。”
即便當年麵對黑手黨的逼債,龐勁東也隻是有過短暫的絕望,此後的許多年來,無論麵對怎樣強大的敵人,龐勁東都會堅持戰鬥到最後。
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和壓力,龐勁東也從沒有對生活喪失信心,始終以樂觀和積極的態度去麵對每一天,哪怕是在兜裏沒有分文,甚至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有飯吃的時候。
但是現在坐擁著一家龐大的企業、幾百億的資產和一支稱得上是私人軍隊的雇傭兵,龐勁東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每天不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過去每天難得睡一個安穩的好覺,現在龐勁東睡上十個小時還要犯困,
胡海明看著龐勁東,做出了自己的結論:“您的全部問題其實歸根結底隻有三個,一是情緒低沉,由此引發了性情上的一些變化;二是對女性的渴求,由此引發了兩性關係上的一些癖好;三是性情變得有些暴戾,試圖采用暴力方式解決問題。”
“那麼這三個問題又是怎麼造成的?”
胡海明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告訴龐勁東:“簡單說吧,龐先生,我認為你有輕微的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