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聽了,立即跑了出去。
因為用具不全,安沐暫時無法給男人將斷箭取出來,隻能小心地用布巾將男人身上的其他傷口擦幹淨,並上藥包紮,整個過程男人居然一聲都沒有哼。
等其傷口差不多處理完,安沐這才驚覺從始自終那人居然沒有出一聲,忍不住抬頭看看他是不是痛暈過去了,結果卻發現男人那雙幽深沉靜的眸子正直直地盯著她。
安沐有些不自然地轉開了頭,避開了男人極度銳利的眸子。
“那個,你其他的傷已經差不多弄好了。”唯一的小童去倒血水去了,現在裏間就隻有他們兩人。
男人沒有說話,一雙眸子依舊緊緊盯著她,像是在簡答一道從未見過的疑難問題,雖然偶爾蹙眉,卻依舊看的專注。
安沐終於被這樣的目光弄的崩潰了,“那個,我去看看他們找來了沒有。”說完立即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身上終於沒有那道懾人的視線,整個身子都似乎輕鬆了下來,正舒了口氣,倒八胡就領著那個小童提著一個黑烏烏的東西急急跑了過來,“姑娘,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東西。”
安沐接過背包瞧了瞧,她當初花了血本買的手工包,如今居然被殘害成這般慘不忍睹的模樣,內心簡直猶如滴血。
“我們不知道這個包是怎麼開的,也不敢確認是不是姑娘要找的包,不過我們把那個屋子都找遍了,隻有……”
小童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安沐已經熟練地將背包打開了,瞬間驚訝的呆愣在那裏,“你……”
不愧是花血本買來的純手工背包,即便外麵已經慘不忍睹成這般模樣,裏麵的東西卻依舊完好無損。
舒了口氣,安沐拿起自己需要的東西趕緊往裏間走去,剛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轉過身去,對倒八胡道,“我會盡全力救裏麵的人,不過也希望你們能答應我,在我救治的期間,那些被你們關押起來的女孩兒一定要一根毫毛都不能少。”
那倒八胡深深地看了安沐一眼,笑道,“你放心,我馬上就派人將那裏守起來,保證沒有一個人靠近裏麵。”
“謝謝。”安沐鬆了口氣,這才拿著東西轉身走了進去。
旁邊的小童正在一旁將那些油燈和酒放好,男人之前似乎是在沉思,見到安沐進去,這才抬頭看向她,隻是這一次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
安沐歎了口氣,這男人還真是不依不撓啊,被這樣看著,還怎麼操刀啊!
“稍後可能會很痛,這裏有塊布巾,你含在嘴裏,避免稍後……”
“不需要。”簡短的三個字,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真是個固執又倔強的男人,安沐吐了吐舌,當下也不再廢話,拿起瑞士刀開始在斷箭的周圍開出破口,剛一下刀,就流了不少血出來,旁邊的小童看的膽顫心驚,安沐不慌不忙用布巾將溢出的血吸盡,繼續埋頭處理那隻斷箭,她的動作小心謹慎卻又有條不紊,一邊下刀,一邊用手在他的心房上麵不斷地比劃,像是在丈量,雖然血流了不少,不過卻始終都在可控的範圍內。
當‘叮’的一聲,那隻斷箭取出來的時候,她這才直起了身子,擦了擦滿頭的冷汗,然後又進入下一輪的傷口處理中去。
這樣的她格外的專注,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側臉,透著一股神聖驚豔的絕美。
男人有些微的失神,待回過神來,卻發現她原來早已經將傷口都包紮好了,他低頭看了看,傷口包紮的非常好,胸口的傷口熱熱的,卻並不刺痛。
她真的救了他一命。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病人。”也許是手術的完滿結束,也或許是男人眼中不再像之前那般迫人,安沐難得能正常迎上男人的目光,笑道:“你的傷已經處理好了,這些日子不要沾水,好好將養,很快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