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錦盒中東西並不算頂好的,倒也能拿得出手,既不算怠慢了人家,也不讓人家覺得這是炫耀。裏麵一一乘著青金石鑲銀耳墜、碧玉滕花玉佩、喜鵲鬧梅玉瓔珞,做工精細,選料雖是次了些,卻也不錯。
夏九笑許是久不進京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笑盈盈得應下了。兩人因著那說近不近的血緣倒也聊得來,其實,說開了也隻是因為彼此都有些利用價值罷了。
兩人大概聊到申時,我實在是乏了,這才告退回了房間。
路上,沉穩些的黎黛問我:“姑娘,這夏小姐出身並不好,姑娘何故要拉攏?”
“現在用不上,可不代表以後用不上,皇帝看慣了濃妝豔抹的,指不定就愛看夏九笑這種小家碧玉。”我攥著繡帕,邁著步子快步向房間走去,一麵回答黎黛的話。
“姑娘姑娘,夫人說,明日冊封的旨意就該下來了。”穀袂蹦跳著回來,黎黛很是無奈得瞪了她一眼,斥道:“往日學的規矩都丟了麼!”
我也笑著斥了聲,又道:“我知道了,穀袂去把我衣櫥裏那條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和青緞掐花對襟外裳送去表姑娘哪兒,另在尋幾件兒像樣的首飾,也一同送去吧。”
“是,奴婢知道了。”穀袂俯身,連忙去尋去了。
黎黛靜靜站在我身邊,我搖搖手中錦扇問她:“這次怎的不問個所以然了?”
“姑娘做事自有道理,奴婢們隻照做就是了。”黎黛似是羞澀得答道。
這日,我睡的很早,卻也是在榻上輾轉,片刻都不安穩。心中憂心著冊封之事。終是耐不住困意,昏昏睡去了。
翌日,我醒的依舊早,穀袂確是說夏九笑早早便起了,現在梳妝完畢在前廳等著呢,我挑眉,心中有了些譜。
點頭讓穀袂為我梳妝。
青絲梳了驚鴻歸雲髻,頭上戴著琺琅銀釵,綰著芙蓉鏤空嵌金玉簪,耳飾白玉耳墜,上罩煙霞銀羅花綃紗長衣,下襯碧色錦鯉紋軟煙羅留仙裙,腳上穿著寶相花紋雲頭錦鞋,腕上一對赤金嵌白玉攀螭鏤空手鐲,雖通體都是素色,卻也是清麗優雅。
踏著蓮步緩緩向前廳走去,正巧趕上宣旨冊封。
跪在母親身後,默默聽著。
“白氏瑾瑜,柔嘉淑順,風姿雅悅,端莊淑睿,克令克柔,安貞葉吉,雍和粹純。著即冊封為小儀,居未央宮棠梨殿,於七月四日進宮,賜。”
我恭敬得接下那道明黃的聖旨,心中百味雜陳。
又見那宣旨的大臣拿出另一道聖旨:
“今夏氏九笑,知書識理,貴而能儉,無怠遵循,克佐壺儀,軌度端和,敦睦嘉仁。著即冊封選侍,居毓秀宮婉妝軒,於七月六日進宮,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