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元的父親張冬至是楊梅村的村長,張母在他幼年時便去世了,他還有一個哥哥張鐵柱。張繼元原本是叫張鐵蛋的,和林母習字後,才在林母的建議下改為現在這個名字,這些都是張繼元和沈玲蓉說的。
張鐵柱長得憨厚敦實,典型的農家漢子,他成親教早,現在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大的八歲,小的也有四歲了。
張繼元因為識字,沒有像他大哥那樣在家種地,而是在鎮上謀了份雜貨鋪掌櫃的差事,每月五兩銀子的月錢。張繼元生活的好,但也沒忘記鄉親,經常從鄉親手裏收夠些山珍野味,給鄉親添點進項,就像今天這樣。
楊梅山的山腰處,有一大片野生黃花菜,這個時候正是采收的時節,每年這個時候,張繼元都會和東家請幾天假,帶著鄉親上山采黃花菜,再將這些黃花菜收購。黃花菜在大戶人家十分受歡迎,靠山而居的村民都會上山摘采,隻是其他地方都不像楊梅村這樣有這麼大一塊黃花菜地。
張繼元的東家每次收到這些黃花菜,都是直接送到璟麟城賣,那樣能賣到更高的價錢,每年賣黃花菜的錢都讓東家笑得合不攏嘴,因此也更倚重他,對他平時的作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難怪今天村裏一個人也看不到,原來都跟你上山了啊。”沈玲蓉恍然大悟道。
在張繼元家吃過晚飯後,眾人便回到林蓉兒家,這幾天沈玲蓉他們將會住在那裏。張家其他人都去打掃屋子了,其他人想幫忙也都被趕了出來,張繼元被安排出來招待客人。
知道兩人有話要說,其他人都十分自覺地讓開了,沈逸傑也被李瑜拎走陪張鐵柱的兩個孩子玩去了。
天已經暗了下來,村子裏也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家家戶戶都點起油燈兩人,偶爾從泄露的昏黃中傳來陣陣笑語,是為今天的豐收而高興吧。
沈玲蓉和張繼元借著村民家中的燈光,漫步在村裏的小道上。張繼元為她講著村裏一點一滴的變化,也會指著某個地方,講起兒時在那裏發生的事,沈玲蓉帶著溫柔的笑容,靜靜地聽著,或是詫異地挑眉,或是掩嘴輕笑幾聲,但不曾插言一句話。
村頭的大樹下,張繼元看著沈玲蓉輕笑時,臉頰上盛開的紅暈,最終還是忍不住道:“蓉兒,你......這些年過得好嗎?陳公子......他對你好不好?”
沈玲蓉斂了笑容,看著眼前這個抿著唇,握著拳,眼中帶著悲痛,局促地不安地看著她的男人,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抹令人窒息的絕美笑容,認真地看著他道:“張大哥,我現在很幸福。”
張繼元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撫著胸口,剛剛他的心跳似乎都停了,蓉兒的笑容美得讓他窒息,這樣的蓉兒,太容易遭人覬覦,他現在已經沒有自信能保護她,也隻有像陳公子那樣有權勢的人才能護住她周全吧。
沈玲蓉看著沉默的張繼元,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張大哥,你知道我母親的事情嗎?”
張繼元聞言抬頭看著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從懷裏拿出一本小冊子和一封書信,信封上寫著:愛女蓉兒親啟。
“你出事後,我幫你打掃屋子時找到的,我擔心會被人拿走,就收了起來,我想你肯定想知道林姨的事兒,剛剛來的時候就帶來了,你放心,我沒看過。”
沈玲蓉接過書信,淡笑著看著他,“張大哥的為人,我自然信得過,謝謝你,張大哥。”謝謝你對林蓉兒的深情厚愛,若有來生,希望你們能再相逢。
沈玲蓉的信任讓張繼元很受用,既已成事實,他又何必再糾纏。上前一步將人攬入懷中,張繼元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輕聲道:“蓉兒,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