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氣有著微微的涼意,並不熱,應該心情也不錯,但青山樓中,卻有著一片深沉的感覺。
床邊之人整日整夜地不敢合眼,甚至是眨眼都是極少數極少數的,他怕,他怕他一閉上眼睛,麵前的人就會消失,永遠消失,他得看住她,不讓她離開,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這樣她就不會消失了吧。
雙手握著那纖纖柔荑,滿臉的胡渣,眼眶凹陷,看上去疲憊不堪,臉色與床上之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手輕輕地撫上床上女子蒼白的容顏。
仿若自言自語般:“小雨,手髒了呢,知道你愛幹淨,來來來,我幫你擦擦。”拿著手娟小心翼翼替她擦拭著,看了女子臉頰一眼,“看,臉也髒了,好好擦幹淨。”手娟在臉上緩緩擦過,停留在唇邊,“小雨,唇好蒼白呢,裂了,口渴了吧。”急急忙忙拿過一杯水,放在女子唇畔,看似無事,臉上卻有著最深沉的傷痛,水從嘴角流出,一直一直滑落到睡枕邊緣,著急之下也顧不得手娟了,急急地用袖子幫她擦去,喃喃自語,“怎麼辦呢,小雨喝不進去,怎麼辦,怎麼辦。”看著女子與水杯發呆,隻先將手放在杯中浸濕,塗在女子唇上,兀自看著她發呆,自言自語。
“小雨,你不會走對不對,你說過你喜歡這裏的呢?你說你喜歡這裏的花,這裏的草,這裏的小白,還有這裏的人,你說過你不會離開的,有多久沒聽你嘰嘰喳喳了呢,好久了吧,記不得了,可是又好像剛剛才聽完你喳呼呢,唉呀,唉呀不想了,小雨再說話就好啦,何必費腦筋去想這些事呢?”
“小雨,記得我好像自從認識你以來一直都在欺負你吧,常常弄得你直跳腳呢,我以前可不會這樣,隻是對你一個人這樣哦,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好可愛好可愛的呢,第一個感覺就是要把你拐回家欺負呢,其實我是好喜歡你呢。”輕輕地說出這句話。
“你一點都不淑女,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樣子,舉止比男孩子還粗魯,可是我為什麼就是喜歡你呢,怎麼辦怎麼辦呢。”說著傻傻地笑了,但還是掩不了眼中那抹深沉的傷痛。
“小雨,你突然這樣安靜下來,我覺得渾身不舒坦呢,還是習慣你的大吼大叫,毫無形象。”
“小雨,你怎麼還不講話呢,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小雨,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跟你講呢,快點張開眼睛哦。”
“小雨……。”
“小雨……。”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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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樓前,一男一女,迎風而立。
女子,一襲白衣,輕風吹來,衣裾翻飛,衣角一彎銀白色的月芽,手腕中的飾物,亦是由銀白色的月芽組成,白衣中,繡白色的月芽,似沒人想得出來,也不會有人這樣做,因為,根本看不出來,因此,若不細看,沒有瞧得出來,腰間所係,純白色的細帶,一彎月芽,繡在細帶一側,銀白色的,衣飾並不繁瑣,正好符合女子的簡單,若硬要加以繁瑣的飾物,反而覺著不合適,會顯得過於愚笨。長長的發絲傾瀉而下,黑似珍珠,垂至腰際,青絲並未紮起任何發樣,隻是直直垂下,青絲之上亦未有任何飾物,隻若青湯掛麵,耳垂之上,掛的是月芽狀的耳墜,腰間還掛著月芽形狀的一塊白玉,發絲隨風飄揚。膚色晶瑩,似琉璃,剔透,晶瑩地雪白,不是病態的白,不過分地白,晶瑩中還帶著粉嫩嫩,眸色如初生嬰兒般,烏黑透明,水光流動,雙目似含情,卻帶著一絲狡潔,目光在四周圍流動,左顧右盼,張望,小巧靈秀的鼻子,唇色嬌豔欲滴,異常紅潤,卻不是新娘服般的大紅色,是似塗了桃花汁的粉色,又似在唇上輕輕地蓋了一層銀白色的胭脂。落在那剔透晶瑩的頰上,配上這樣一張絕色傾城的臉,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若是換掉任何一處都覺著不合適,有所不足。
而站在身旁的,是位年輕公子,穿著半舊的灰白色長衫,但卻依舊蓋不住他的光芒,黑發亦由灰白色的帶子紮起,看上去有絲落魄,而氣質卻如翩翩佳公子,暗中透出一種貴族氣質,麵色如身旁女子般的白,但卻是病態的蒼白,似乎一陣風吹過,就將搖搖欲墜,但卻更添風華,若是女子一見,莫不生出憐惜之情。麵上眉頭微皺,似在想什麼煩人之事
這站在青山樓前的便是月芽與沐湘潭,聽了酒樓中雜色各人的之間的流言,應該來治病的吧。
“公子可是大夫?”從青山樓中,走出一名黑衣男子,麵色粗獷,黑絲扶發,對著沐湘潭抱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