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天狼與薔薇(1 / 2)

墨墨,我來了。

一句簡單至極的話語,一句隻有五個字的話語,帶著麝蘭香氣,清新如蘭,如潮水一般湧向她。

是誰,夜夜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是誰,在每日每夜光影輪換之中,仍於浮光之中對她,溫柔一笑。

是誰,在黎明破曉時分,在她難眠未闔的眼眸中,掠過一身素白如玉的身姿。

她不想他。她一點都不想他,真的。

因為,他無時無刻都存在著,她不必去想,他已在。

緊緊環抱著懷中女子的男子,用力收緊放在她腰部的雙手,把頭更深地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地嗅著屬於她的芬芳,隻屬於她的氣息。

月光中,麵容傾城的女子,無聲淚流。

突然,雙目被一隻指骨分明溫暖的手覆上,“墨墨,對不起,我不該放開你,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下去,好嗎?”身下女子無聲。北宮蘭月微微歎了口氣,又道:“我知讓你原諒我不易。等我們出去之後,你再懲罰我,好不好?”依舊深深埋在她發間的男子,低聲說道。

此刻的顏寂,無人知道她心中複雜又矛盾的心情。那一瞬間的激動已經過去了,她迅速冷靜下來。她不是不知道,當初他那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隻是,被放棄過的愛情,要再續,又談何容易?她腦中驀然想起一雙溫潤雙眸,他迎風而立,在她耳邊,低聲告訴她,等她回來。還有那句,“隻要你願意”。

如今,她已是夕顏公主,不管她源於不願意,她身上的責任,無可推卸。以及當年的西陵即墨究竟為何要自殺,仍是一個謎,而這具身體的生身母親之死,她也一定要查清楚。她雖是異世一律孤魂而已,雖然這些事情她可以不必去理會,自當完全與她無關,可是她不能,她的良知與天生的責任感告訴她不能。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瞬間,她已經平靜下來,冷靜地問:“你有幾成把握?”北宮蘭月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她不會再像從前一般,對他溫言軟語,聽著如此冷冰冰的話語,他已不知心中是何種滋味。“五成把握。”頓了頓,又道:“今夜乃月圓之夜,是這個陣法最強勢的時候,我們現在壓住的位置,是這個陣法的生門。隻是,壓住生門隻能保我們暫時性命無憂而已,卻仍是出不去的。要出去,隻能毀掉陣眼。”

顏寂思索了一陣,冷哼一聲,道:“我倒不記得我曾經得罪過什麼水月教。”

北宮蘭月又是一陣沉默。放開懷中軟綿綿的女子身軀,懷中突然空落了下來,他站了起來,凝望夜空中仍盈滿如玉盤的滿月,“走吧。”他向著地上的人兒伸出手。

顏寂卻仿佛沒看見他的手一樣,撐地便站了起來。蘭月心中一痛,隻是卻不曾表露出來,一把抓住顏寂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顏寂下意思就要掙開,卻如同被一塊熱鐵緊緊烙住,絲毫掙脫不得。蘭月淡淡的聲音隨風飄來:“這裏很危險。”飄渺卻固執。顏寂隻好依了他,反正也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