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忍不住挑眉,這個男子,到底是誰?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又像僅僅是一個瞬間,男子收回落在顏寂身上的視線,抱著琴,站起身便走。
又回到了馬車上。顏寂默不作聲地看著窗外變換的景物,西陵天也想著自己的心事。龍天在馬車外專心地駕著車,一時之間,滿滿的沉默。
“王妃,到了。”龍天熟稔地指揮著馬匹安安穩穩地停了下來,顏寂跳下車,遠目望去,忍不住心生感歎。如果說她方才遇到的百鳥圍繞的景象是天下奇景,那麼她現在看到的就是隻應天上有的景象了——無數的鳥兒在穀中棲息著,五顏六色的羽毛與這青蔥的山色一搭配,卻絲毫沒有什麼不合理不和諧的感覺。清脆的鳥鳴聲不絕於耳,一串一串的似鈴聲般悅耳。此時見穀口有人來,鳥兒不但沒有感到驚擾驚慌,反而友好地鳴叫著,還有十幾隻飛到他們身邊,在他們頭上盤旋,仿佛要帶路一般。
顏寂忍不住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這些鳥兒真可愛。
西陵天笑著說:“即墨,是不是覺得先生的住處十分別致有趣呢?”
“鬼手先生果然是個奇人。這百鳥穀如此美妙,想不到鬼手先生竟然也舍得經常出遊四方而不歸來。”
“嗯,這裏更常住的人其實是先生的義子,嗯,他叫嚴誓,就是你剛才看到的男子。”
嚴誓?顏寂暗暗皺眉。
這個人,難道與那個人,並非同一個人?
“哥,你很討厭這個嚴誓?”
西陵天仿佛被拆穿了心事般,語氣窘迫起來:“胡說,我怎麼會討厭先生的義子呢?他是我的師弟,我又怎麼會討厭他。”呃,越是想解釋,越是想掩飾一些東西。
正說話間,一位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快步向他們走來,一蹦一跳地,笑得十分的甜美。“天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先生今日念叨了你幾次,說你一回來就讓我請你過去呢。”
女子走近了,那是一張粉嫩清純的臉,白裏透紅,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咦,天師兄,這位是?”
“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吧。即墨,這是我的小師妹,江心柔。心柔師妹,這是我的九妹妹西陵即墨。”
江心柔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顏寂,說:“啊,原來你就是那位才名滿京華的七王妃!”
顏寂頓時失笑,唉,她也忒對不起李白先生了。“哪裏,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心柔姑娘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才不是,七王妃你也太過謙虛了吧。天師兄,你說說七王妃是不是太謙虛了?”江心柔滿臉期待地看著西陵天。
西陵天原來就已微紅的臉此刻更紅了,雖然他膚色不算白皙,卻也是能輕易看得出來的。顏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頓時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