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街頭,繁華如夢,由不得月初不想起那晚的拈花城。
雖然隻是過了半年,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滄桑。
邪魅的帝君。
天真潑辣的少女。
那當真是世上最浪漫的約會。
月初瞥向清顏,眼裏癡迷而痛苦。他如那晚一樣戴著一張黃金的蝴蝶麵具,顛倒眾生的笑容,風華絕代。那樣的人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是嫉妒的。
七界第一人的他,如今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親。明明離得那麼近,十指緊緊相扣,卻又那麼遠,遠在前世,遠在浩渺的時間起點……
“小東西,本君臉上莫非有花不成。瞧你眼睛都看直了。”那嗓音寵溺而溫柔,如同油嘴滑舌的丈夫。
“我才沒有看你。”月初賭氣般把眼睛轉向別處。
“你不看本君,有的是女子看本君。不信,你看。”
果然有許多女子都是眉目含情的看著清顏,其中不乏有已為人妻的少婦。
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戴著麵具都那麼會勾引人。
月初眉頭不悅的皺起,拉著清顏離開。
清顏含笑,任由月初拖走。他的娘子吃醋了呢。
掛滿紅綢的參天大樹,風吹紅綢翻飛,說不出的寧靜美麗。
年邁的廟祝和藹笑道:“那是姻緣樹咧。”
姻緣樹,這世間當真有姻緣樹。
“這姻緣樹啊可靈了。”
清顏道:“怎麼個靈法兒?”
“相傳這姻緣樹自從鴻蒙開啟,由愛而生。有情人隻要能將名字係在姻緣樹上就能永結同心。反之……”
“反之如何?”
廟祝道:“反之若是沒有緣分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掛不上去的。”
“是嗎?”清顏眼神微眯牽住月初的手:“小東西,咱們也去掛一個。”
“你怎麼會相信這個,都是假的。”
廟祝撫須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未必真,假未必假。姑娘何必要執著。”
“我……”她不是執著,而是害怕,她害怕正視和清顏之間的感情,她害怕那一切隻是一場空。
那廂,清顏已經筆走龍蛇。
鮮紅喜慶的紅綢上,赫然寫著清顏月初,四個大字。
月初的心猛然觸動。清顏、月初多麼登對的名字。他寫的是月初不是粟月,是否就意味著他的心裏愛的其實是她。
清顏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小東西,看癡了不成。你若想學,我回去就教你。”
言罷,把紅綢塞到月初手裏。“你係到樹上去。”
月初看著手中的紅綢,怔怔失神。倏爾,身子一輕,卻原來被清顏如同托小孩一樣托到了脖子上。
“你快放我下來!”接受到周圍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月初白皙如雪的臉頰一抹殷紅,如天邊的雲霞,猶如醉酒的胭脂。那局促不安的樣子,讓清顏嘴角的笑意更濃。沒想到粗魯如她還有小女兒態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