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本君的王妃!”
清顏決絕的話語響起。
“不不要!”
月初從夢中驚醒,眼角濕潤,望著窗外,一輪殘月如鉤。
幽怨哀戚的笛聲纏綿悱惻,痛徹心扉。
“清顏”
月初赤腳跑出屋子,循著笛聲來到白天抓魚的溪畔。
一抹白色的身影持笛而立,清冷的月光映照在身上愈發孤寂。
“清顏”月初呢喃著,卻不靠近,怕一切都是一場夢。
白影聞聲回首,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是你”月初神色黯然,心中苦澀。是啊,清顏都說和她恩斷義絕了,又怎麼會來找她呢。是她太傻了。
“月牙兒”
月初強行斂住心中的難過,道:“抓魚的事,謝謝你。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在下姓蕭單名一個離字。蕭離,蕭蕭梧桐送別離。”
蕭離看到月初晶瑩剔透的小腳上有些髒汙,神色淒然,知她是為情所困,道:“月牙兒,你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與在下聽聽。”
“別在下在下的,聽著費勁兒。我聽你笛聲淒苦。你心中也定有煩心事。你想聽我的,那就先把你的說說。”
“難得可以找人傾訴。既然月牙兒想聽,那我就說吧。人生在世,無非有兩苦。一是愛別離,一是求不得。而我兩者兼而有之。”
蕭離神色憂傷,“我曾與一個叫雨兒的女子相愛。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去交換,隻願時間永遠停留在與她初見的那一刻。可命運終究是殘忍、不公的。身份的懸殊決定我和她的感情隻能無疾而終。”
蕭離黝黑的眼珠突然黑的有些詭異,裏麵似乎有烏雲在翻滾。“她不願連累家族,隻得舍棄我。她說她對不起我,讓我忘了她,另外尋找一個可以陪我相伴一生的人。其實她不知道,在與她初見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給了她。可她終究是背叛了我!她無愧家族卻有愧於我。她對別人慈悲卻唯獨對我殘忍。月牙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月初點頭,頹然道:“你的確夠可憐的。可是和我比,我更可憐。起碼那個雨兒真的愛過你。可我的那個,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他為了另一個女人一直都在騙我!丫的,如果他要報複我,真刀真槍的來啊。欺騙老娘的感情算怎麼回事兒。不要臉的卑鄙小人。”
也許由於對方是不熟的人,又也許蕭離和她是同病相憐。月初無所顧忌的倒出了心底的苦水。
她吸了吸鼻子,“最可氣的還是我自己。他都那樣對我了。我還是對他念念不忘。你說我是不是傻得可憐啊。說真的。我他媽有時都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對一個傷害自己的渣男,還餘情未了。我他媽怎麼可以那麼賤啊。”
“那個男子那麼對你,你對他就沒有半點恨意嗎?”
“恨?”月初苦笑:“我能說我還在擔心他的安危嗎?”
“月牙兒,你應該恨他。”蕭離眼底的黑氣濃重,語氣帶著微微的森冷。
月初似乎沒有發現蕭離的變化。“什麼?”
“我說你應該恨那個男子。他背叛了你,欺騙了你的感情。你是多麼無辜啊。你應該恨他。就是食其肉,寢其皮也不能抵消心裏的怨恨!”
蕭離的話在月初心中產生了反響,怨恨在她心中如野草般瘋長。
“而我。我才是最愛你的人。你也應該愛我不是嗎?”蕭離的聲音溫柔地滴出水來,手指輕撫上月初嬰兒肥的臉頰。
月初的眼神變得迷離,眼前出現了七夜的影子。
“我為你付出了所有,月姬,你該愛我的,對嗎?”
七夜的眼神蒼涼,滿是乞求。
月初心中很是難受,“對,我該愛你。”
“你總是騙我。我不信你的話。除非,你把身子給我。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
月初掙紮著,“不”
七夜心碎道:“不,你為什麼不願把自己交給我。你還想著那個傷害你的人?我對你無怨無悔地付出,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不,不是。”
七夜莞爾一笑,語氣溫柔的要滴出水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這麼絕情的。來,把你交給我。讓我照顧你。讓我陪你走過春夏秋冬,一生一世。我們去看雲海、看山川,看日出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