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與共(2 / 2)

所有人都說月初腦子笨。其實她是很懶,一般情況下隻要不威脅生命,月初的腦子是能不轉就不轉。

清顏向來滿腹陰謀。很有可能真的像離垢說的那樣,耍手段讓她得罪神界,但也不排除離垢是在挑撥離間。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試問一個上神教唆她去誣陷同為上神的別人,真的是上神應有的品德嗎?一個隻見了一次麵的人,真的會冒著得罪大淵的危險帶她離開嗎?

離垢願意幫她,僅僅是因為她和粟月長得一樣?他說粟月是他的故人,究竟是真是假?離垢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亦或是另有所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月初覺得她的大腦已經快亂成一團漿糊了。

“阿初,離開大淵你很可能會被神界和大淵追殺。到那時我也不一定能保住你。”離垢見月初心生猶疑,淡漠的眼神裏夾雜著一絲落寞。他手中月白色的光芒一晃,手心躺著一根紅線。

離垢把紅線一端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拴在月初的手腕上。紅線拴好,旋即消失不見。

“這紅線能聯通心意。你想好了,若要離開就把手腕放到心口處,我就能聽到你的心聲,帶你離開。”離垢頓了頓,“你若是不想離開,隻需要你的一滴血。紅線就會消融。從此你我之間再無幹係。”

“對……”月初想說對不起,卻欲言又止。不知為何她覺得是自己誤會了離垢,心裏不免愧疚。可事實究竟如何,她也不清楚。算了,如果事實證明真的是她誤會了離垢,再和他道歉也不遲。

“阿初,我讓神式送你。你走吧。”

“神式是什麼東東啊?”

離垢回答:“神式就是被施了咒術的紙人。”

離垢的話瞬間就讓月初驚悚了。她要回宮,又不是駕鶴西去,幹嘛要用紙人送她?

月初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把錦書又看樂了。“沒見識的土包子。”

“你……”月初正要回嘴,卻見如冰麵無表情地從屋角朝她走來。“她……”

錦書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她怎麼了,就是她帶你來的啊。”

“不是……她……她是紙人?!”開什麼玩笑,紙人能力大無窮扛著她跑?紙人是紙做的,難道不會被壓碎嗎?

離垢耐心解釋道:“那是我月重宮的一種術法。施了咒術的紙人能與真人無異,水火不侵。根據施術者靈力的高低,神式可以身負一種或多種術法。”

好牛叉!月初亮著星星眼。她要是學會了這個術法,以後身邊就不缺小弟了。想想一大群小弟圍著她前呼後擁,那叫一個拉風啊!

月初前腳剛走,錦書就不忿道:“我們好心幫她。那個死女人居然敢質疑大祭司您,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錦書,你何時這般沒規矩了。”

錦書從來沒有見過大祭司生氣的樣子,可現在大祭司好像為了那死女人生氣了。大祭司為何要那樣維護那個死女人。那麼不知好歹的女人讓大淵帝君弄死她算了。

離垢微歎:“不怪她不信我。我著實不該讓她誣陷流雲上神他們。錦書,若你是她也定然不信我的吧。”

錦書搖頭,堅定道:“如果我是她,我一定會相信您的。”

離垢墨色的眸子裏含著淡淡的苦澀。“那是因為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而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無錯無錯。”

“大祭司,要是那條紅線真的消融了。我們就不管她了嗎?”

“要是那條紅線真的消融了,我就會去夜劫皇宮。無論如何,我都會帶她離開。哪怕她認為我別有居心。我都不能把她留在苦海中掙紮。要麼,救她上岸,要麼,陪她一起沉淪。”

離垢看著錦書,目光愧疚。“隻是我那樣做,無疑會把你,把帶來的弟子,把月重宮乃至整個南疆都置於險境。錦書,稍後你帶弟子們離開吧。”

錦書從椅子上站起,撲通一聲跪在離垢麵前。“不,錦書的命是大祭司給的。錦書要一直陪在大祭司身邊。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錦書都會跟著大祭司。”

離垢麵色嚴厲,“你是南疆下一任的大祭司,肩負著月重宮興衰的責任,不許任性!”

“大祭司!”

離垢蒼涼道:“錦書你帶著弟子們返回月重宮後,要是發現我的月魄碎了,就意味著我已經身死魂銷。那時,你不必再等我,繼我之後成為新一任的南疆大祭司。你要愛護南疆的每一個子民,告訴他們,我是一個自私的,不稱職的大祭司。”

“大祭司!大祭司!嗚嗚……”錦書饒是強悍,終究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當聽到如師如父的離垢死訣的話語,傷心的隻能嗚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