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健康的身體,加上這段時間的自暴自棄,讓我懷揣著心情做B超,抽血。

做完可以做的檢查後,葛言帶我回酒店,陪著我吃完飯後讓我去午休。

忐忑不安讓我難以入睡,甚至害怕獨處,安靜的環境隻會讓我更加胡思亂想。

“你……你不休息嗎?”

“我有幾份合同需要看。”

我沒說話,點點頭走進臥室,可能是我沉默的背影有些可憐,他補充道:“你先睡,我很快就能處理好。”

“沒事,你慢慢弄。”

我睡不著,隻覺得任何睡姿都讓人不舒服,輾轉反側時葛言進來了,他掀開被子抱住我:“怎麼還沒睡?”

“可能是認床,正在努力。”我盡可能笑得雲淡風輕,“你這麼快就看完合同了?”

“陪老婆更重要。”

我推推他:“我沒事,我又不是離開大人就活不下去的小孩子。趕緊去做正事,你在這兒我反而更睡不著。”

他反而抱我抱得更緊了,在我沒有動彈後,隔著一層棉質睡衣撫摸我的腹部。我繃直了身體沒敢動,懷孕兩次,他從沒有和胎兒交流過,這從前沒敢期待過的事情發生時,我的心情頗為複雜。

後來他說:“在我眼裏,現在的你比嬰兒還脆弱,就像……就像玻璃娃娃一樣,拿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所以我根本無心工作,還是來陪你比較好。”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保持沉默,他又說:“我知道你的心裏一定很亂,除了陪你外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你盡情的在我懷裏睡吧。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承擔的。”

他的語氣很低沉,像股暖流一般流進我的心裏,我總算平靜了下來,彎在他懷裏睡著了。

睡夢中我做了好幾個夢,我夢見醫生說檢查結果出來了,說結果很好,我想再生個孩子是完全沒問題的。我聽後特別高興,正準備打電話給葛言報喜時,另外一個醫生叫住我,說我的報告出來了,說我的身體已經是風中殘花,若再懷孕,簡直就是在作死,讓我趕緊和家屬商量手術日期,越快做越好。

我想問他為什麼兩位醫生的說法不一致,可下一秒我已經躺在了手術台上,醫生們揚起手術刀,在燈光下發著寒光……

我特別著急的想逃跑,可我已經被注射過麻藥,意識漸漸迷離,但我依然沒放棄掙紮,手打腳踢之際聽到有人在叫我——

老婆,老婆,你醒醒,醒醒……

我蒼然睜開眼,好幾十秒後才辨認出撲在床邊看我的人是葛言,他的臉上寫滿了擔心。我啞然的滾著眼淚:“孩子……對了,手術……手術結束了嗎?”

“你肚子不舒服?”他問我,而我茫然的在等他回答,他似乎猜到了什麼,“你隻是在無午覺時做了個噩夢,別擔心,孩子還好好的在你肚子裏呢。”

我掀開衣服確認,又活動了身體,在得知全身都很健康正常後才鬆了口氣兒,繼而哽咽:“我做了個夢,夢見醫生說孩子不能留,我還被他們綁到了手術台上……”

葛言把我抱起來:“你就是想太多了,才會做不好的夢。你放鬆一些,別淨想些不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