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燃起希望的花火:“真的?”
我硬著頭皮點頭。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那能不能麻煩他幫我聯係溝通一下,讓我去看看孩子,畢竟我都沒見到他。”
所謂人一旦說了一個謊,就必須再說十個、百個謊來圓:“這個比較困難……那個朋友不是兒科的,而是其他科室的醫生。”
“這樣啊!那能不能拍幾張孩子的照片給我看看?”
若連這個請求都拒絕,洪秧可能會起疑,而孩子的照片要好弄一些,比如可以把旭旭出生時的照片發給她,畢竟嬰兒長得很相似,她不可能看出來。
我點了點頭:“好,我弄好後發給你,樓上挺冷的,我們下去吧?”
她卻遲疑了,上一秒還滿懷希望的臉又布上了陰影和絕望:“我不想回去,現在我的那個家就是地獄。”
“那去我家?”
“你家有葛言,也不方便。”
“哪去酒店吧。”
“可我不想一個人……”
這樣的洪秧真的很讓人心疼,我說:“我和你一起住。”
“真的?”
“當然,明天恰好是周末,可以多陪你住幾天。”
“那挺好的,謝謝你梁薇。”
“客氣啥,我們先去酒店,我找一家可以做月子餐的餐廳,讓他提供幾天的食物。再去商場買幾套保暖的衣服給你穿。”
“謝謝,不過我沒帶錢……”
我拍拍我的包:“沒事,我有,走吧。”
我扶著她站起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腳步聲,洪秧立馬把裏麵的門鎖插上,並示意我別出聲,很小聲的說:“可能是我爸媽來抓我,我們躲在這兒別出聲,等他們走了再出去。”
幾秒後,有人大力推門,又推又踢了幾次後,洪秧媽媽的聲音傳來了:“剛才保安室查過監控,顯示洪秧上了天台,現在她又把門鎖著,她不會做傻事吧?”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傳來:“夫人別著急,目前我們已經報警,消防人員已經在鋪氣墊床。別說這門可能壞了,連她都沒進去,就算她真想不開做出傻事,也不會有事的。”
洪秧的媽媽似乎哭了:“這麼高的房子,有氣墊估計也沒用。對了,能不能叫消防人員來破門?”
“好的,我這就叫。”
那個人去打電話,洪秧的媽媽則很小聲的說:“現在想來,我真不該把孩子死了的事告訴她,看來這是她的心病,一天不解,她是不會正常了。我已經在想辦法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嬰兒抱回家養一段時間,等她情緒好些後再想其他辦法。”
隻隔著一道門,洪秧媽媽的聲音清晰入耳,洪秧顯然聽見也聽懂了,她先是捂著嘴,繼而推開我,指著我歇斯底裏:“你為什麼要騙我?你不是說我的孩子在北京治療嗎?可在門外的我媽卻說孩子死了!”
我有些慌張的解釋:“你先冷靜下來,我這樣說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不是說你來這兒的事會瞞著嗎?怎麼你剛到沒多久,我媽也找來了,是不是你告訴的?”
“這我真沒有,剛才伯母也說了,他們是從保安那裏看到監控找來的。”
她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還真有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能力。你個騙子,你是我最後信任的人,可就連你也騙我。”
她說著快速跑到圍欄邊,並爬了上去:“我剛才說了,孩子生我生,孩子死我死,所以我要去陪他了。至於你梁薇,看著我去死就是我對你撒謊騙我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