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虐童事件頻發,所以在保姆的挑選上我花了些時間,最後看中了一個40多歲叫魏雪的女人。
她是個孤兒,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也沒怎麼讀書,很小就出來工作了。她之前在一戶人家做了20多年的保姆,把主人家的孩子從小孩照顧到大學畢業,前些日子雇主一家移民海外她才被辭退。
我尋思著她既然能在別人家一做就是20年,說明是個很敦厚善良的人,便把我的情況告訴了她。她也覺得我挺有眼緣的,我們便先簽了一年的雇傭協議書,並以姐妹相稱。
周日一大早,我便給葛言打了電話,告知他我兩小時後就來接孩子。他似乎還在睡覺,聲音略帶慵懶:“這麼快?”
聽到他聲音這一刻,我還是很難過,但還是盡可能平靜的說:“這是正常的程序。”
他似乎坐了起來,聲音也清醒了些:“其實旭旭可以放在家裏讓我媽和李嫂帶,你一個人很辛苦。”
我默了默:“你知道我辛苦,又何必要走到這一步?這已經是定局了,扯那些已經沒多少意義。我會打電話給你隻是因為要配合你演戲而已,若我一個人回去接旭旭,恐怕你媽會起疑。”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洗了把臉後化了個淡妝。
剛走進廚房魏姐就叫了我一聲:“小薇啊,麵條煮好了,你快吃吧。”
“魏姐不吃嗎?”
“你先吃,我做點牛肉鬆,鍋裏還熬了小米粥,等把你孩子接回來他就能吃上了。”牛肉鬆軟軟糯糯的,看起來還挺好吃的,不得不說魏姐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
吃過早餐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和魏姐打車去了別墅,然後讓她在小區門口等我。
我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周惠,她的臉色有些陰沉:“葛言說你們要把旭旭接走?”
“是的,孩子還是和爸媽住在一起要好些。”
“可你們要工作,誰照顧旭旭?”
“這個媽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好了保姆。”
周惠盯著我好了幾眼,欲言又止一番後才問了出來:“你和葛言是不是感情上出了問題?我總感覺你們倆怪怪的。”
我的眼睛往下掃了一圈,才看向她:“我們挺好的。”
周惠還是不太放心:“沒事最好,不過我聽說方玲和丁書景離婚了,你最好盯緊點。”
我心想我已經沒這個資格了,但嘴上還是說:“他們倆感情是挺好的,不過是兄妹嘛,我也沒往多了想。”
葛言和方玲的事始終是這個家裏繞不開的醜聞,如今我已經和他離婚了,也不願再去八卦什麼。周惠歎了聲氣兒,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沒說。
我回到樓上房間,就看到葛言坐在床上發呆,眼神交織的那刻我低了下頭,拿出帶來的編織袋可以收旭旭的玩具和衣服。
他慢慢起身走到我身後:“我沒有不愛旭旭,我會主動放棄他的撫養權,是因為他是你用命換來的,所以不忍心和你搶。”
我點點頭笑笑:“我懂,我很感激你,不過你這番話還是留到旭旭懂事後,或者埋怨你時,再親自和他說吧。”
我說完又鈴著袋子去嬰兒房收玩具,李嫂正陪著旭旭玩海洋球,她看到我進屋後起身拉住我:“你真要帶旭旭走了?”
“是的李嫂,這一年多辛苦你了。”
李嫂流出幾滴眼淚來,有一滴恰好落在我的手上,她有些哽咽:“不辛苦,我是擔心你以後受罪,你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討生活,會很辛苦的。”
“李嫂,你誤會了……”
她打斷我:“我心裏明白得很,我知道你們想瞞著家裏人,放心吧,在你們公開前我不會和太太說的。”
李嫂的話擊潰了我的強作鎮定:“你怎麼會知道的?”
“葛言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撒謊時會擠擠眼睛和聳肩,所以我猜到了。葛家這邊我暫時走不開,但若你有需要幫忙的,若不嫌棄我的話,可以隨時聯係我。”
李嫂這番話讓我落下淚來,沒想到來葛家一年半,到臨走時隻有她的關心是最真切的。我握了握她的手:“李嫂,你也保重。”
葛言和李嫂幫我把東西拿到小區門口,我讓魏姐事先打好了出租車,把東西放好後我們就上車離開。
旭旭什麼都不懂,還揮著小手和葛言、李嫂說再見,我把腦袋埋進他的頭發裏,淚水沾濕了他的一片頭發:
旭旭,以後我們母子好好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