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了這個,杜六葉微微忡神,徐徐道:“最近不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有些忙亂嘛!你放心吧!師姐有辦法幫你解決。不過,你堂堂的公主,居然要躲開一介尚書,未免顯得……”
後麵的話,杜六葉沒有說出來,實在有些膽怯,到不像她母親的作風了。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很氣憤。”李令月嘟嘴,攥起拳頭,咬著牙齒惡狠狠道:“依著我往日的脾氣,真的要叫人打他一頓才解恨。
可是,你也看到了,現在李氏那些宗室,被抓的抓、殺的殺、打的打……而武氏一族,待遇卻是完全相反,不是升官便是進爵,賞千戶百銀。我現在哪裏敢去正麵反駁他?縮著脖子,都唯恐被人……”
說著說著,李令月眼眶一紅,有些哽咽。杜六葉無可奈何,隻得將她抱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背。
現在這種情況,李氏一族俱都被擠壓,而武家卻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長此以往,物及必反。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忽然,隻聽一列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振聾發聵。緊接著又傳來一陣咆哮吆喝聲,“讓開——讓開——”
馬車也“吱吱格格”地停了下來,杜六葉隻得掀了簾子,朝著外麵問道:“怎麼了?”
守真也是唬了一跳,她頭一回走在街上,遇到這麼多的鎧甲崢嶸,手持刀槍的兵士。這麼呼嘯的衝了過來,沿途百姓紛紛避讓,猶如碰到毒蛇猛獸一般。她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大人,是禦林軍。正帶著人四處抓捕謀反的亂黨……說是路過的所有馬車驕子,全部需要仔細盤查。”
聽了這話,李令月先是臉色一僵硬,瞬間麵色發沉。她憤怒、惶恐,還帶著幾分無奈地朝著杜六葉望了過去,仿佛在無聲地說:怎麼樣?都鬧到了如此地步,她好歹堂堂公主,出門居然還要被禦林軍搜查……
杜六葉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不要自亂陣腳。隨即將自己的令牌掏了出來,遞給守真。這塊令牌,不同於其它,是武則天曾經親自授予她的“鳳”牌。
據說這鳳牌,普天之下,獨一無二,見之如同武則天親臨。這還是當年,武則天命她查淵歌崖的案件時給她。雖然事到如今,證據已顯,案件已清。但人犯勢眾,卻不宜輕舉妄動,隻待時機一到,武則天便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要說這最大的魚兒,如今還在不停地掙紮,而杜六葉也猶豫起來。到底是放手任人除了他?還是插手,救他一命?
等了許久,也不知道守真到底如何與禦林軍交涉,總之她神色慌張地回來,說是可以走了!不過禦林軍抓了許多人,這會兒全部押往午門,正要斬首示眾。
可能,她也沒有看過如些大規模的屠殺,語氣裏盡是驚懼。杜六葉怕李令月害怕,隻是輕微地閉上眼睛,溫和道:“走吧!冀王殿下應該還在等我們。”
守真點頭,正要放下簾子,不料李令月卻突然開口了,眼神變得異常古怪冷定,她說:“師姐!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