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董方將查閱完畢的賬簿交給了嚴中,整個人都輕鬆許多,不複剛來此處的嚴肅,開始與嚴中等人有說有笑的。
然而,就在這時,盧隆忽然往前一跨,站立在董方麵前,拱手道:“大人,外麵有位才子求見大人,說有事稟報。”
董方一愣,扭頭看了看嚴中等人,發覺他們眼中也多有迷茫,頓時知道這不是事前安排好的,於是,他眉頭微皺,盯了盧隆兩眼,道:“既然是位才子,便讓他進來吧!”
“是。”盧隆又一拱手,回頭讓人請李淩進來。
“晚生李淩,見過董大人。”
不一會,李淩緩步從外麵行來,朝董方躬身行禮。
此時,他才真正知道董方的相貌,國字臉,神情正氣稟然,雙眸一合一閉間,流露出了道道嚴肅和精芒。
董方見李淩的身上有股書卷氣,且頗懂禮節,滿意地點點頭,道:“不用多禮,本官聽說你有事求見,不知是何事?”
一旁本來冷眼旁觀的郭宇,在聽著來人是李淩後,當即心中一緊,微眯眼睛,掃了掃悠然自得的盧隆,又掃了掃平靜淡然的李淩,心中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升起。
這個李淩他知道,與他兒子郭樓有過節,前些日子還鬧出了田曹與上虞令對持的糊塗事,最後迫使上虞令投向盧隆,為此,他還狠批了郭樓一頓,並讓郭樓在家閉門思過,不準郭樓外出。
郭宇如此做,並不是估計李淩或者盧隆,而是他最近在和一位重要客人商量著重大的事情,沒有過多的精力過問李淩的事情。
而田曹張吳見到李淩後,嘴角一抽,眼神頗為狠冽地瞪了李淩一眼,但是礙於場麵,卻無法發作。
聽得董方問話,李淩若有如無地看了郭宇和戶曹一眼,臉色忽然一冷,正氣凜然道:“大人,晚生檢舉越州的戶曹大人,他在職期間大肆貪汙,搜刮民脂民膏,希望大人能嚴懲。”
“什麼?”
李淩話語剛落,大廳中眾官員頓時大驚,驚疑不定地看著李淩,不明白這人有何膽量敢來檢舉戶曹,隨後他們看著一臉平靜的盧隆,心中頓時明白,這是長史和司馬的權力鬥爭。
被檢舉的戶曹心中一慌後,想起自己賬簿做得滴水不漏,隨即心安,怒氣衝衝的指著李淩,豎眉道:“你胡說,你有何證據能證明本官貪汙。”
麵對戶曹的質問,李淩一點不著急,淡淡地瞥了滿臉怒火的戶曹,道:“越州府衙內的賬簿就是最好的證據。”
董方眼眸一眯,重新打量了李淩一下,沉聲道:“李淩,說出這話,你可是要負責的,衙內的賬簿本官的人已經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李淩淡笑道:“大人的人查不出問題,並不代表著賬簿沒有問題。”
“嗯?”
董方擰著眉頭,定定地盯著李淩,而李淩也絲毫不懼,與董方對視著,臉上的淡笑一直存在,頗有風輕雲淡的氣勢。
許久,董方微微點頭,笑道:“你說的不錯,查不問題,並不代表沒有問題。”
隨後,他臉色一肅,凝視李淩:“你敢檢舉戶曹,這麼說來,你是有辦法檢查出賬簿上的問題了,是也不是?”
“當然。”李淩自信一笑,肯定道:“給晚生五天時間,晚生能讓賬簿上的所有問題全部暴露出來,到時候,戶曹有沒有貪汙,將一目了然。”
聽李淩如此說法,董方頗有些心動,然而,就在這時,郭宇忽然插嘴冷聲道:“哼,你說你能查出問題,可誰知你會不會對賬簿做手腳?”
“沒錯,大人,不能輕易將賬簿交給外人啊!”戶曹也連忙拱手道。
“戶曹大人如此著急,莫不是心中有鬼?”盧隆忽的一笑,饒有興趣地掃視著郭宇和戶曹,道:“郭大人如此恐懼李公子查閱賬簿,實在讓人忍不住多想啊!”
“盧隆,是你。”
郭宇看到盧隆出麵挑事,麵色一冷,想到李淩是盧隆推薦過來的,心中當即明白,這是盧隆對付他的手段。
“好了,這事本官決定了,由李淩重新查閱。”
最後還是董方一言拍定下來。
“大人,晚生有個請求。”
“嗯,你講。”董方眉頭微皺。
“李淩希望大人在我查閱賬簿時在一旁監督,一來可以堵住一些人的悠悠之口,二來也可以防止某些人騷擾甚至威脅晚生。”
李淩檢舉戶曹,真實目的可不是參與郭宇和盧隆的權力爭鬥,他的本質計劃還在於拖住董方,使得他無法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