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蒔田村雪瞠目結舌。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女子。
他既淪為手下敗將,雖然不服對方的手段,但畢竟敗就是敗了,要殺要剮,皆無怨言。至於這柄村正,對方殺了自己,如何處置這柄戰利品都是她的事,他雖然覺得可惜,也無從過問。
可是為什麼要在自己彌留之際,通過這種強行奪寶,並且扭曲自己意誌的方式來淩辱自己!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原本已經放棄抵抗的蒔田村雪,再次激烈地反抗起來。不過在藤蔓的緊緊纏縛之下,他的掙紮卻顯得如此卑微無力。
卯之花烈素手一揮,那纏住村正的藤蔓向後一縮,仿佛一張繃緊的大弓,然後猛地一彈,將村正向她擲過來。村正似乎有靈,竟然嗡嗡顫動著,自動加快了速度——當然不是誠心投靠,而是想借助這股勢頭直接將她刺死。
可惜卯之花烈隨手一攬,那柄凶威煞煞的妖刀瞬間便安定下來,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手裏。
“師父!”鳳凰院龍牙小跑著向著卯之花烈趕去。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奔跑途中,卯之花烈這位弟子竟然還真的不忘朝蒔田村雪揮了揮手,一臉真誠,無比自然地連連道謝。
蒔田村雪白了她一眼,欲哭無淚。
“你這什麼聲音……”卯之花烈卻仿佛被嚇了一大跳,一臉嫌棄地看向自己的弟子。
“把我的解語花用成這樣?”她黛眉輕蹙,揮了揮手。
“別——”鳳凰院龍牙那鋼鐵一般粗礪冷硬的嗓音,剛吐出一個音節,就變成了一個纖柔嬌嫩的女聲,“師父……”
她雙頰緋紅,臻首低垂,輕喚了一聲,似乎在抱怨卯之花烈毫不商量就破掉了她的偽裝。
聲音細微拘謹,音色卻如同月下清泉,婉轉動聽。
她抬頭斜睨了夕日紅等人一眼,看到眾人一臉震驚之色,表麵上還故作若無其事,其實心裏登時一涼,已如死灰。
……
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在耳邊回蕩,愈來愈響,與此同時,額頭一陣涼絲絲的感覺。
雲湛緩緩睜開眼睛。
“啊——”一個女孩兒的驚呼聲,“你醒了?”
他眼睛上翻,朦朦朧朧地頭頂處,聲音響起的地方望去,一張俊美的臉蛋映入眼中。
人是認識的人,容貌是熟悉的容貌,為什麼卻總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呢?
雲湛困乏的大腦有一下沒一下地思考著。
“啊!”他心裏一驚,張口驚叫道。
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所以隻是有氣無力的一聲輕喚。
兩瓣蒼白的嘴唇久久不能合上。
“怎麼了?”鳳凰院龍牙拿起他額頭的毛巾,在水盆中浸泡後,擰幹,正舉在他的額頭上方。
“你……你的聲音,”雲湛的臉色十分惶惑。
“哦,這個啊——”鳳凰院龍牙正準備解釋。
“你怎麼變成了女人的聲音?”雲湛惑然問道。
“什麼叫變成了女人的聲音?”鳳凰院龍牙慍然,沒好氣地把毛巾“啪”地一下甩他額頭上,“我本來就是——”
“雲湛!”
雛田和犬塚牙的呼聲響起,雲湛扭頭,除了兩人外,看到紅老師,荻,風午都在近旁,一人無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白衣女子亦坐在一旁的大樹下,看上去約莫二十來歲模樣。那白衣女子在樹下盤腿而坐,閉著雙眼,似乎在靜坐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