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偷溜(1 / 2)

孟彌覺得奇怪,他們家少爺今天是怎麼啦,剛才還興高采烈地,一轉眼的功夫,就傻了,象個木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已經一柱香的時間了。孟彌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別人早開始行動了。

“呃,少爺…”,輕輕拉少爺的衣袖,沒反應…

“少爺——”,重重推少爺的肩膀,還是沒反應…

“少爺————”,湊到少爺耳朵邊大吼一聲,這次,終於有反應了。

“你個小米,想死是不是?叫那麼大聲”,鉞霖掏了掏耳朵,“你當我聾子啊…”

“你剛才不就是個聾子…”,綽號為小米的少年嘀嘀咕咕。

“你說什麼?大聲點。”

“沒什麼,少爺。我說,人都跑光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開始了。”

鉞霖左右一張望,大吃一驚,果真一個人影也沒了,就連那輛馬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走了,立刻生氣道:“小米,你怎麼回事,人都走光了,幹嗎不叫我?”

孟彌頓覺委屈,可又不敢頂撞,歪歪嘴心想,少爺自己中邪了,還怪別人,哼~,做下人真是命苦。如果這次他就是那個有神跡的人,一定要揚眉吐氣一番,再也不做小廝了,還要買他十個八個傭人,好生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樂趣,敢情他以為兆降之人會發一筆橫財呢。

主仆二人開始沿著事先策劃好的路線找,其實先前那麼多人也不是突然消失了,而是有的進山了,有的下水了,反正大家都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想象尋找聖地,既然沒先例可察,隻能憑借頭腦和大部分的運氣了。

鉞霖沒來之前就已想好,既然神雲:智山之巔,惠水之淵,那會不會是智山峰頂投射在惠水上的倒影之處呢,可是就算這樣想,找起來也不容易。要知道,智山是完全被惠水所包圍的,獨立的山峰就象是海上高高聳立的孤島,隨著時辰的變化,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也隨之不停的移動著,惠水水域如此之廣闊,五天內怎麼可能找的過來,難怪六十年前的神降,無一人成功。

可想歸想,總也不能守株待兔吧。與小米分開下水之後,才發現意圖相近之人還不少,每遊一程,都能遇上幾個同道中人。有些人顯然已備候多時,泳具、幫助呼吸的秸稈等器具一樣不少。看起來,他主仆二人還有些欠缺準備了。

找至夕陽西下,水底一米開外就已目不能視,山上的情況同樣不樂觀,打著火把,路都不太好走,何況是尋找毫無頭緒的蛛絲馬跡,眾人隻能無功而返,倒不怎麼顯得垂頭喪氣,畢竟隻是首日,希望還是有的。

來人裏,部分投宿在附近村鎮,部分在自備馬車中將就一下,剩下的就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多數人都心念重重,對起居水準的要求倒變得無關緊要了。

夜晚的惠水鎮一片寂靜,除了少數幾個夜不成眠的人還亮著油燈,民戶、店鋪、客棧均隱入沉寂之中。忽然,在鎮上最大的客棧‘迎客居’的後牆上偷偷摸摸地爬下一團黑影,蒙麵,著夜行衣,體形纖巧,手腳靈活,談不上飛天遁地,可也看得出,此人學過點拳腳功夫。與此同時,從鎮東頭的地守公廟裏也飛快地掠出一人,身手矯健,行雲流水般的躍動間帶著十足的恣意飛揚,一襲白衣宛如白練,在月光下絲毫不顯得突兀,藏匿於年輕軀體下充滿活力與熱情的脈動反把這黑夜襯托地無比靈動。

這一大一小,一快一慢,一灑脫一鬼祟的兩道身影前後間隔半柱香的光景,分別離鎮,沿小路,向著智山惠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