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合同(3 / 3)

床鋪上麵的東西是房東準備好了,據說是新的,一張涼席,一個薄被,這樣的天氣,楊素素連薄被都不想蓋,就這樣穿著衣服躺在床鋪上麵,她很累,閉上麵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還沒下班就接到兒子電話的段宏偉顧不得吃飯,直接趕到了醫院,得知道妻子病情不是很嚴重,他才放心地讓兒子回家,自己來守夜。

楊林一下午心情都不錯,晚上麵一回到家,就發現女兒不在家,問了坐在電腦前麵和客戶聊天的妻子後才知道,女兒從上麵午被陳夏叫出去後就沒回來過,看了看牆上麵掛鍾,已經快九點了,就連在道館工作的兒子都快下班了,楊素素居然還沒到家,他知道女兒怕黑,天黑之前一定會回來的,就算住同學家,她也會提前打招呼的,可是他看看自己的手機,並沒有女兒的來電,正在忙活的沈亞玫恍惚地抬頭,才發現已經八點四十五了,不知道不覺和客戶已經聊了三個多小時候,回過神來的她也開始擔心起來。

“哎呀都這麼晚了素素怎麼還不回來啊?老楊,你趕緊給她打個電話吧。”

經妻子一提醒,楊林才從慌亂中緩過神來,找到女兒的電話撥了出去,邊嘟囔著女兒快接電話邊怪自己關心則亂,耽誤大事。

睡的正香的楊素素被突來的手機鈴聲嚇得一驚,猛地睜開眼睛,迷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再響時候才匆忙地從兜裏麵掏出手機,此時候天已經黑了,整個房間都暗淡了下來,楊素素才意識到自己睡過了頭,忘記給家裏麵打電話了,他們已經急死了,看到手機屏幕上麵正是爸爸來電,楊素素連忙接起來,電話一接通,就傳來楊林焦急的聲音。

“素素你在哪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也不打個電話。家裏麵都快急死了。”

“爸爸對不起,我在陳夏家,我們玩得太瘋忘了時間,對不起啊爸爸,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你放心,我沒事的。”

聽到女兒沒事,楊林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旁邊的沈亞玫也鬆了一口氣,她剛剛都快急瘋了,打了那麼久沒人接,那就差沒報警找人了,放鬆下來的楊林想起中午的事,又對著電話說。

“對了,素素,關於你和段景麟的婚禮。”

“爸爸,我現在很累,有什麼事等我明天回家再說吧,您也早點休息,忙了一天了,那就這樣,爸爸再見。”

她今天不想提段景麟,也不想再討論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她需要時間去調節,讓自己更坦然,放下電話,楊素素覺得很餓,但她又不敢自己下去做飯,隻好忍著,肚子一直咕咕叫,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她現在終於體會到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句話的真諦了,更何況她不是一頓沒吃,而是兩頓,現在就算是一碗她最不喜歡吃的麵條,她也能立刻把它搞定。

又在床鋪上麵躺了一會兒,楊素素覺得肚子漲漲的,有點想讓去廁所,她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多,又閉上麵眼睛想自己快點睡過去,可是肚子開始疼起來,她翻了個身,看著漆黑的牆麵,憤憤地抱怨房東為什麼不把廁所建在房間裏麵。

又躺了一會兒,楊素素實在憋不住了,她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亮,拿著手機摸索著下了床鋪,第一件事就是把燈打開,頓時候房間裏麵明亮起來,她扒著門,悄悄地拉開一條縫,看到外麵一片漆黑,她壯著膽子打開門走了出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隔壁,房門緊閉,他應該應經睡了,楊素素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把手機舉到頭領,讓光的範圍擴到最大,為了看清路,楊素素沒有關上麵自己的房門。

當她來到客廳時候,隱約看到沙發上麵有一個佝僂著的黑影,她吃了一驚,顫抖著手將光亮對著他,發現原來是住在隔壁房間裏麵的男孩,他正在吃著泡麵,感到光亮,男孩轉過頭來看著他,隻是一眼,他便被他吸引住了,許久移不開視線,他寫過太多言情小說,每本中的女主角都不及她美麗。

“你好,我叫楊素素,下午剛來的。”

他的目光熾熱地灼燒著她的臉,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忙紅著臉低垂下眼眸,長長地睫毛上麵留下淡淡的暗影,她的話終於讓男孩回過神來,謙遜地對她笑笑。

“我叫唐浩然。”

“哦,嗬嗬。”

楊素素尷尬地笑笑,走下最後一個台階“我去個廁所。”

“嗬嗬。”

楊素素逃也似的跑進衛生間,反身關上麵門,她在幹什麼?她和他並不相識,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

從廁所出來,客廳裏麵一片明亮,唐浩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裏麵搬出來一個圓形的低凳子自己坐上麵去,把沙發空出來,看到她出來,唐浩然抬頭對她微笑。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楊素素看到她麵前的泡麵已經吃完,但他卻沒有離開意思,不禁好奇地問。

“我在找靈感?”男孩回答道。

“找靈感?”

“如果你不困的話,可以坐下來,我給你講講。”

“那好吧。”

楊素素坐到沙發上麵,麵前的泡麵味道讓她的肚子起了強烈的抗議,她一直看著,直到唐浩然把它從她麵前拿走,她才再次看向他。

“對不起,我忘記扔了。”

唐浩然把空泡麵桶扔到門外的垃圾箱裏麵,又重新坐回楊素素對麵,他看到她的表情,他瞬間明白了問題不是出在泡麵桶上麵。

“你很餓嗎?晚上麵沒吃飯?”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沒有沒有。”男孩連連搖頭“還沒有告訴你我是個網絡寫手吧,寫小說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的,你的臉色很憔悴,目光裏麵充滿渴望。”

她忽然有點崇拜他,如此細微的變化他都能看出來“太神了你,這都能看出來。”

“這沒什麼,如果沒有這點本事,怎麼能寫出精彩的小說呢?對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剛大學畢業,還沒找工作呢。”

“哦,這樣啊。”

他很想問她有沒有對象,但又張不開嘴,他們剛剛認識,突然的表白會讓她以為他是個隨便的人,人講求第一印象,第一印象不好,往後成功的幾率就很小。在他的小說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見鍾情的情節,因為他認為,日久方能生情,所謂的一見鍾情,隻是個玩笑罷了,直到看到了她,他才恍然相信,世界上麵真的有一見鍾情,他和她隻是一麵之緣,他便愛上麵了她,這樣的感覺讓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現在可以給我講講你的靈感了吧?”

“你打算餓著肚子聽嗎?不會難受嗎?”

“啊?”楊素素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等會,我去樓上麵給你拿桶泡麵。”說著他站起身朝樓上麵走去,他的速度很快,隻是一會兒,他就拿著一桶泡麵回來了,他衝她笑笑,朝廚房走去。從小嬌生慣養的楊素素沒有吃過泡麵,所以幫不上麵忙,隻能站在門口看著他操作,隻見他打開了電磁爐,將盛滿水的鋁杯放在上麵,又撕開泡麵桶上麵的塑料紙,從裏麵麵拿出三袋調料包一樣的東西,分別撒進去。等到水剛一燒開,他就端起鋁杯將水倒進泡麵桶裏麵,瞬間一陣好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唐浩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

“你先去沙發上麵坐著,馬上麵就好。”

“哦。”

吃完泡麵,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看著她滿足的樣子,唐浩然感到開心而又滿足,如果她能他這樣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該多好,可他現在也隻能想想而已。

“現在可以給我講你的靈感了吧?”

“嗯,可以了,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有在黑暗中才有靈感。黑夜寧靜,可以讓我可以靜下心來思考。”

“嗬嗬。”楊素素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才在黑暗中吃泡麵?”

“恩恩,是的。”

“能看清嗎?我剛才下樓時候都沒看清楚你,快嚇死我了。”

想到剛剛的情景,楊素素就不寒而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忍住即將出口的尖叫,唐浩然看著她,也笑了笑,示意她往窗外看,楊素素順著她的手指看向不大的玻璃窗。

“那不是有月光嗎?而且,之所以看不清是因為你剛剛處在黑暗中,眼睛也還沒有適應,等眼睛適應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