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若海的分析意見剛一說出,魯光淦就笑嗬嗬地點起了頭。這小子就是聰明。如此複雜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三言兩語就給分析得頭頭是道。
話是這麼說了出去,隻是龍若海又將如何讓自己置身事外呢?做得太明顯,得罪了魯光淦。不顧後果的絞合到裏麵去,又不能不防著以後。龍若海很是為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就是龍若海眼前的處境。他知道,要想讓自己從中脫出身來,就不能參加實際操作。幫助分析一下複印件的漏洞好說,隻要不參加查證工作,誰也不好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兒,他一臉正色地說道:“我覺得這種誣告信,在街麵上文印社公開打印的可能性不大。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壞事,隻能使用自己身邊的電腦。這個人,不但要是嫌疑對象的親信,還必須要會玩電腦。這是基本的必備條件。”
在九零年那時光,電腦的配置率不高。家庭有電腦的人家,更是鳳毛麟角。在這樣的情況下,機關公務員會用電腦的比重也不會高。龍若海這麼一說,就已經將排查範圍予以大大縮小。甚至是已經將嫌疑電腦給指了出來。
戚長春的侄子在治安支隊辦公室工作,年齡不到二十五歲,會玩電腦也是很正常的事。關於如何核查的事情,龍若海也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他用一種慎重的語氣說道:
“這種誣告案件,我們以前沒有辦過。所以我們在具體核查的時候,必須特別的謹慎。不能查不出問題,反而弄得滿城風雨。我想的方法,就是起草一份材料。
這份材料不要長,隻要多處有支隊長的名字就行。主要目的就是驗證這個‘淦’字。然後由一個和治安關係比較好的人,請他們的電腦操作員幫助打印一下就行。嘿嘿,有了結果以後,就是支隊長向市委組織部彙報的事兒了。”
龍若海這個主意出得很絕。出主意的過程中,一直死死的扣住這是一起誣告案件。那麼他的所有作為,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是為破案而服務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支隊長的眉頭當然是已經展了開來。他拍拍龍若海的肩膀,樂滋滋的說道:“到底是‘神探’,三言兩語之間,就將一起誣告案件給推理出來。不錯,不錯。”
魯光淦也是個精明人,也知道隻有用誣告案件這個題目,才能解釋清楚自己今天召集大家商量對策的理由。至於是與不是,在場的人都不傻,沒有誰會去窮其究竟。
戈喬華和戚長春的侄子比較熟悉,讓他起草材料,再由他到治安支隊去打印,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至於查證之後的事,當然是魯光淦自己去操作。他肯定不會傻乎乎的捧著查證結果去舉報,去為自己洗刷清白。
任務當然是交給了戈喬華。他也隻有全力以赴地去做,才能讓自己從魯派與戚派之間的夾縫中脫出來。對於剛才的一幕,除了‘小諸葛’說了兩句俏皮話以外,穀中天和王大為兩個人,始終是一言不發。
穀中天對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沒有一點興趣,當然也就不會發表什麼意見。王大為哩,看多了這些事,十分清楚龍若海死死扣住‘誣告’二字的意義。他在心中佩服自己這個昔日跟班、今天的領導。在大節方麵把握得住,還又有點鬼精靈,善於保護自己。
從支隊長辦公室出來,龍若海也是出了一身大汗。‘小諸葛’有點奇怪,怎麼好好的人,又沒有做什麼體力勞動,會淌這麼多汗。王大為笑了笑,摸摸他的頭說道:“‘小諸葛’,你還年輕哩。以後在工作上,不但要做事,還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