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取掉麵具。
他長著一張非常俊美的臉,俊美到和我的想像完全一致。五官清秀,雙目有神,嘴角含著冷冷的孤傲之意。
他問我:“你可認識我?”
我說:“不認識。”
他微微歎口氣。
“你為什麼救我?”
“你覺得我是在救你嗎?”
難道不是嗎?這句話我沒問出來,我不想問,覺得沒有必要。雖然,洞天的主人是沒對我怎麼樣,反而每天好吃好喝的款待著我。可是,他神神秘秘藏頭露尾,我不喜歡。
麵前這個人,他二話不說就把我帶了出來。一出險地就讓我看到了他的真麵目。更重要的是,他,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長的是這樣的俊美。所以,他一定不會是壞人,一定不會。
我確認。
他叫孤。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真名字,反正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但我第一次叫他孤的時候,他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言傳的天大笑話一樣。我問他什麼事這麼可笑。他卻又不說,隻是說我說的好,讓我以後都這麼叫他。
廢話,我當然這麼叫他,既然孤是他的名字。我不這麼叫他又能怎麼叫他。
孤住在一幢非常大的房子裏,九進九出。到處都是他的傭人。穿著統一的服色,見了他就畢恭畢敬的叩頭。
我不懂他是什麼大人物。
所有人見了他都像是有點發抖。
我親眼見過有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在他麵前嚇的連站都站不穩,話都不敢說了。
他現在走到哪裏都帶著我。
吃飯讓我坐在他旁邊,睡覺讓我躺在他的臂彎上,就連接待那些老頭子時也讓我站在旁邊。
接待老頭子們的地方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議事庭。比雷王宮的議事廳還要大,還要壯觀。和傳說中的皇帝老兒的太和殿有點像。
看他這架勢,我真懷疑他是不是皇帝。可是聽雷王宮的老傭人說,皇帝都是很大年紀的老頭兒。而他這樣的年輕,又這樣的親切,應該不會是皇帝的。
隻是他身邊的人好像並不像我一樣看他。
大家看他走到哪裏都帶著一個我,就好像看著有人活吃一隻耗子。眼珠子瞪的滾圓。喉節上下滾動,嘴唇向下扁著。一臉的不置信,又不敢開口。非常好笑。
我每次看到有人這個鬼表情,就趴到他肩上哈哈大笑。那些人更加詫異,全身都發起抖來,不知是害怕還是生氣。
每到這個時候,他也哈哈大笑,拍拍我的頭,讓我不要頑皮。然後就揮揮衣袖讓那些人快快退下,不要嚇壞了我。
我確實覺得,他是我出生至今,都疼愛我的人。
他說他不是,他說他對我太差了。否則,早在十七年前就應該來接我,而不應該等到現在。
他反複的問我記不記得他,似乎我應該早就認得他一樣。
可是我確實不記得他了啊。
他到底是誰。
我隻知道他是孤,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是一個非常疼愛我的人。
不過,我也滿足了,知道這幾點,已經夠了。
最起碼,以後我不會再被人遺棄,無論他走到哪裏,我都可以找他,可是光明正大的找他。告訴別人,我要找的人是孤,長的非常非常俊美麗,非常非常疼愛我。所以,隻要你們幫我找到他,他那樣的大人物,一定會有豐厚的答謝給你的。
至於我為什麼一直覺得總有一天我要找他,我也沒仔細起過。
找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知道他的名字,又見過他的臉,更知道他心裏有我。那麼,我一定找得到他。
隻要找得到他,就足夠了。
這段時間,我幾乎沒有想起過雷王宮,王宮裏的爹爹,王宮裏的哥哥和姐姐們。
甚至小空。
直到有一天,他讓我到花園采摘一些丁香來做丁香花糕。
那天的天氣不是很好,花園很大,隻是看到我進來了以後,所有原本在園子裏采花的人都靜悄悄的退出去了。
就連守花園的老園丁也退出去了。
放到別人,偌大的花園隻有一個人呆著,也許覺得有點悶。
但我自小在雷王宮孤單習慣了,一個人反而自在。於是一邊唱著歌,一邊采丁香。
手裏的花朵在多,有點捧不下了,手一抖,有花朵掉在地上,我連忙蹲下去撿。
麵前多了一道黑影,一陣似曾相識的香氣傳來。
“清風,你也在這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