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覺得身邊暖暖的。
我身處在床柔軟光滑的錦被之中,錦被鋪在一張大而且闊的圓形大床上。床是白色的,錦被也是白色的,四周均是白色的。隻床邊一小幾上奉著一枝春桃,粉紅色的花蕾,分外妖嬈。
房間的空氣也是暖的,不知用了什麼取暖的法子,隻覺得暗香浮動,溫暖如春。
這是哪裏?是花家的寢室?
我環顧四周,倒吸一口氣,光線如此柔和明亮,卻原來,這房間的頂是一麵整齊的巨大的圓形透明水晶頂,此時,大約是正午,陽光正從屋頂透下來,柔柔的灑在我的身上。讓我有被母親撫摸的感覺。
我“呀”了一聲。這整麵的水晶,世所罕見,想畢也是舉世無雙,價值連城。就算是雷王宮中,也從沒見過這樣晶瑩奪目的寶物,花家,竟這樣豪富?
隻聽得環佩叮鐺,一位紫服美女手捧一尊白玉臥佛走出來。跪在我身邊:“十一主,請用膳。”說著,輕輕揭起白玉臥佛,佛肚裏竟是一屜整整齊齊的三色玉帶羅,香氣撲鼻,聞者食指大動。
經她一提醒,我確實覺得有點餓了。
“這是花家的後廂嗎?”邊吃邊問。花錦繡呢?這白麵皮的小子跑到哪裏去了?這一屋子的雪白實在不太像是新房啊。這花家還真怪。
“十一主昏睡了三天三夜,可能還不太清楚。三天以來,武林出了很大的亂子,花家,早已被人鏟平了。”紫服美女淡淡的說。
“你說什麼?”我一驚:“被誰鏟平了?哪。。。我這是在哪裏?”
花家雖與我無真實交往,可花錦繡畢竟是我明媒正娶的指定夫婿,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滅了門,我算什麼?寡婦?
“我不過是個粗使的丫頭,武林中這樣的大事,我可不知道原委。至於十一主,自然是在混亂中,被我家主人救回來的。”不知為什麼,紫服美女的臉上像是總浮動著某種按捺不住的不屑。
我有些慌:“雷王宮中的人呢?”
“雷王宮?雷王宮當然好好的,武林第一世家,怎會有事?”紫服美女臉上的不屑更加明顯。
“那我爹呢,我這是在哪裏,他們為什麼不來接我?”
紫服美女哼了一聲:“他們?他們是誰?十一主還是不要再問我了,我說了,我隻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頭,大人物們的事,我是一概不知的。”
她收起白玉臥佛,遞給我一方柔軟白色絲巾,又捧上一隻白玉盞,盞內有淡綠盈盈的水,清淡的甜香隱隱傳來。
“這是什麼?”我伸手取了絲巾輕輕印了印唇角,說真的,雖說身處不明之地,但那一屜玉帶羅的味道確實難描難繪,竟將不安也衝淡了不少。
“薄荷原汁,去口內油膩的,請十一主安心用吧。”
活了這十七年,天天呆在雷王宮,原本沒有什麼趣味,既來了這麼個神神秘秘的地方,我竟並沒有害怕到腳軟手抖,反而隱隱有些覺得刺激好玩。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看這廂的主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嗎?”
紫服美女看了我一眼:“洞天,十一洞天。”
十一洞天,那就是說前麵還有十個洞天嘍。好好的屋子為什麼叫洞天?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紫服美女臨走前告訴我:“這裏,是個山洞。”
啊。。。
山洞。
是啊,我真是笨,怎麼沒有看出來這裏原來是個山洞,那巨大的水晶頂原是采光用的。滿室的雪白也不覺得的冷,想畢是因為深在山腹中。
我站起來,動了動手腳,一無所損。
這裏是哪裏?是誰把我弄到這裏來的?他想幹什麼?爹爹他們為什麼不來救我?花家為何在短短三天內遇此滅門之災?
這一切,和爹爹取消大姊和花錦繡的婚禮有關嗎?
大姊呢?大哥呢?
為何我臨上花轎前大哥說,真的出了宮門?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一定會遇到變故的嗎?
洞天中匆匆不知過了幾天,天天都是錦衣玉食的供奉著。我也不去計較,心中雖然有無數迷團,但既然沒人能夠給我解答,我也不問,隻吃我的睡我的。閑了還叫紫服美女弄了一堆書來讀,日子和在清風宮中一樣,優哉遊哉,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