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陌一笑,沒再說什麼,轉身上樓。
她盡力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更果斷一點,更瀟灑一點,直到確定已經消失在蘇墨澈的視線中後,終於停下了步伐。
“滴答。”
有什麼東西滴在了深紅色的木地板上,透出一點兒晶瑩的光。
左手撐在牆上,她緩緩地抬起頭,用右手背輕輕地拭了一下眼角。
再怎麼勸服自己的心,身體總會給出最誠實的回答。
就這樣吧。
就裝作她真的那麼樂觀那麼開朗,什麼都不在乎。
現在她該振作精神了,畢竟還有一個爛攤子等著她去收拾。
一想到可以在那些曾經欺辱過她的人麵前好好地出一口多年來的惡氣,花陌的心情忽然就沒那麼糟糕了。
她不是刻薄的人,但是對於那些都不能被稱為人的東西,就得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
於是她抬頭,光彩依舊,拿出手機,隨手播了個電話,一邊中氣十足地囑咐電話那頭的人,一邊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花陌處理財團事務的手段完全師承蘇墨宸,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蘇墨宸還要幹淨利落——這也是蘇墨宸放心把集團全扔給她,和寞顏來日本的原因。
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會出一點兒岔子。
在花陌的安排下,今天的新聞依舊狂轟亂炸深扒深挖伊藤財團的各種醜聞,柳生財團的遮羞布也被無情地一並扯下。
殺母奪子這種事情,不管是在哪個現代國家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何況是這麼大個財團的主理人。
她並不是想把蘇墨澈牽扯進來,相反,隻有這樣才會讓他徹徹底底和柳生家脫離關係,恢複他蘇墨澈本家的身份。
這大概,是另一種她守護他的方式吧。
至於小姐的身份是否公布……小姐好像沒說?
那就不著急,等她回來再說吧。
說起蘇墨宸,她現在正和喬治一起站在安檢入口。
事情實在鬧得太大,連機場也未能幸免,各個角落的tv都被滾動播放還不停更新的商界醜聞占據。
離飛機起飛還有一點時間,喬治沒急著走,反而陪蘇墨宸一起看著新聞。
“你真打算放過他?”喬治摩挲著下巴,有些不讚同地詢問蘇墨宸。
有心人不難看出,雖然是對三家財團一起發難,可是被推到最前線的是其他兩家,體量最大的跡部家反而不是最出風頭的。
“我蘇墨宸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
言下之意,既然跡部景吾答應了她的條件,她就履行約定放他一馬。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他在意的是,為什麼她一開始就作出這樣的承諾。
他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個晚上她失態的模樣。
對於傷害她到那個地步的男的,她難道還心有惻隱?
“不要想多了。”
蘇墨宸側身看向來來往往的人流。
“對伊藤莫這種把金錢視作生命基礎的人來說,毀掉她的財富來源當然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但對於跡部景吾這種把自尊看得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人來說,當著熟人甚至是對手的麵讓他丟臉才是最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