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不及的院牆高處,一雙眼睛靜靜的望著她離去,自始自終,一動不動。
4.聽到這裏,阿蘭抬眼看了看吳娘子。吳娘子趕緊擠出一絲笑容:“我這不是嫌你什麼,也隻是就這麼一說!你看你雖然懂得一些手藝,可你畢竟是一個女人啊!女人就是伺候自己相公、操持家裏、帶孩子的。不管怎麼說,女人跟男人一樣在外麵拋頭露麵的,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抬不起頭來!”
“不過,”吳娘子話鋒一轉,“你要是和大裕的事情真成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了。要是想繼續在這裏做事也名正言順,人家說什麼都占不到正理兒!到時候要是覺得不想做事情了,回家專心帶孩子,時不時的來書肆裏轉轉,看哪些要改的地方指出來給你吳大哥看看,提提意見,那我們的生意還不是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啊!”她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啦,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好處自然都是誰也少不了哇,哈哈!”
阿蘭都忍不住想要為她鼓掌叫好了——從來沒有發現,吳娘子還有這等口才呢!一番話真是威逼利誘全部做到了。
5. 吳娘子沒來沒個防備,被吳晉一甩,一下子坐在地上,整個人跟瘋了似的,撲了上去,對吳晉又抓又打:“你這個負心漢!忘恩負義的小人!現在看見年輕漂亮的就嫌我這黃臉婆了是不是?就那麼幾道小傷痕,值得了你顛顛的跑來討膏脂去討別人歡心嗎?我是鄉野村婦,別人是天上仙女,你就看上眼了是吧?你也要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吳晉聽她越罵越不堪,一張白淨的麵皮漲的通紅,又覺得兩人在阿蘭這院子裏拉拉扯扯,實在是太不成體統,有失體麵。當即用力甩開撒潑發瘋的吳娘子,鐵青著臉,拔腿就走!
吳娘子追了幾步,往阿蘭院子門口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天喊地起來。
別的院的幹活的人聽見動靜,都跑出來看熱鬧,在那裏小聲議論。金哥問旁邊的一個小夥計:“這是怎麼了?吳家娘子怎麼坐這裏哭?”
6. 陳唐氏聽這話,不由又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阿蘭,嘴角浮出笑容來。見楊越和陳良都出去了,低聲歎阿蘭說:“你這個女子啊……唉!”把阿蘭枕邊散落的布巾放在水裏浸了浸,擰幹,搭在她額頭上。眼見阿蘭臉上有著擦痕,雖然被水泡的有些變形,像是新鮮痕跡。想必是在水裏被什麼東西擦傷的。
她一個轉身,就看見阿蘭的手臂伸出被子外,連忙吧她手臂放進去,嘴裏叨叨著:“可不能伸出被子外麵,本來就浸了水占了寒氣……”她一眼看見被子中阿蘭不光是衣衫不整,上麵隻著一個內紈,下麵——
陳唐氏揉揉昏花的眼睛,不由得張大嘴巴,心道:這下子,阿蘭是不嫁楊鐵匠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