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唐悠兒沒有果斷采取行動,不過此時,她還是被眼前這突然而至的一幕場景給震到了。
“羽西,”一不留神之下,東方流爍竟然迅速抓住了慕容羽西的一隻手,“既然你的心裏有我,為什麼還要做出那樣子的選擇?”
慕容羽西輕歎:“事到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你身為東越國的太子,終究是要娶別人的。而我身為淩燕國的公主,終究也是要完成屬於我這一生的宿命的。”說到這裏,她輕輕用力,想要將自己的手從東方流爍的大手之中抽出來。
可是東方流爍卻死都不肯鬆手,此時在他的神情裏,還透出了一絲細微的激動,“可是,你明明應該知道,為了你,我其實是什麼都可以做出來的吧?不就是個太子麼?隻要你能夠下定決心隨我一起走,為了你,本王情願連這皇子的身份都舍棄。隻要能夠與你私守終生,哪怕是打馬江湖,永不踏足東越國,我東方流爍也在所不辭!”
這一次,唐悠兒是徹底的驚呆了。隻差一點兒,她就要跳起來衝他們兩個拍手大叫在一起了。可是接下來慕容羽西的一句話,卻又讓唐悠兒高漲的情緒陡然間熄滅了下來。
“你或許可以做得到這些,可是我卻沒有辦法。”那一瞬間,唐悠兒突然看到慕容羽西的眼中,有淚水嘩然而下。
“我母妃為了我,已經受了一輩子的苦。所以,我不能在她即將迎來曙光的時候,再次丟下她不管。”她一用力,終於抽出一隻手來,卻又緩緩地抬了起來,那麼溫柔地覆上東方流爍的那一張,如大理石雕像一般完美的臉。
慕容羽西流著淚,對她麵前的男人如是說:“我知道你愛我,可是我卻沒有辦法給予你同等的愛。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快快找一個人成親吧。我永遠相信,即便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我,可是她,同樣能夠給你帶來應有的幸福。”
她的手越過他的紅唇,目光卻顫抖著盯上他的眼眸,望著他的眼底,是無法言喻的痛楚。
終於,她再次開口:“而你,也不用為了我,放棄你應該得到的一切了。我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裏,東方越國有了你這樣一個英明的君主,一定能夠成為屹立東方的一粒璀璨的明珠。”
原來,這個才是讓慕容羽西永遠無法走出的霧靄。原來,有許多時候,並不是我們不愛,隻是局限於許許多多的原因,終究不能去愛罷了。
當慕容羽西的手,經過東方流爍的眼瞼之時,陡然間感覺到一陣顫抖,既而,在她麵前的這個英偉而美麗的男人,臉上竟然也滑下了兩行清淚。
慕容羽西心下一痛,貼在他臉頰上麵的小手卻瞬間轉為冰涼,“求你了,不要這樣子好嗎?你不是常說,一切都無所謂的嗎?身為東越國的皇子,你身邊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兒了。所以,求你一直都在我的麵前保持你的灑脫好嗎?相比你的癡情,我倒情願你比我更加狠心。”
東方流爍卻快速地抬起手來,一把就攥住了慕容羽西的小手,“我之前的提親行動,難道還不夠狠心嗎?既然你不能嫁給我,那我情願娶你最好的朋友,哪怕她隻是一個醜女。可是你呢?若是你夠狠心,又何必還要急著出現在我的麵前?而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以那樣一種失魂落魄的神情,出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心裏又如何還能堅硬的下來?”
“我、我當時,隻是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而已。”到了這個時候,慕容羽西的心裏,早就不知道是什麼一種滋味了。她想要轉身離去,可是麵對東方流爍熱切而焦灼的目光,她才發現,原來她早就已經無法邁動自己的步子了。
可是,望著這個她無比熟悉的男人,又無比貪戀的男人,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卻又連一絲,不顧一切投入到他的懷抱裏的膽量都沒有。
因為她怕,若是她真的那麼做了,恐怕就再也難以回頭了。可是現實卻終究是殘酷的,殘酷到根本就不容許她有那樣的想法。
所以此時,她與其這樣惑人身心,倒不如還是幹脆一點兒。畢竟,隻要她能夠堅持住了,他終究,還是要離開這裏的。
望著眼前的一切,唐悠兒的心頭除了滿是唏噓之外,卻一樣是無言以對。
不過她突然想起淺山先生,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他們兩個人的老師不是嗎?身為師長,他總會站出來說句調解的話吧?
可是,當唐悠兒轉身去看之時,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那位改變了身形麵貌的淺山先生,竟然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歎!那家夥,他不會看到這一幕之後,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吧?
不過,正當唐悠兒滿心糾結的時候,卻看到前麵的花叢之中,突然轉出一個身影。仔細一看,那個人不是淺山先生,又會是誰?隻不過,此時在他的手上,正拿著一本厚達三寸的一本書。
隻見他走到亭子正中,將手上的書籍放石桌子上用力一拍,“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人啊,因為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已經糾纏多少年了。你們自己不煩啊,我這個局外人都已經看煩了。要我說啊,要麼你們各自嫁娶,要麼東方你回去之後,直接發兵達溪,直取了那達溪亮的項上首級。沒有了達溪亮,看這世上又還有什麼人膽敢和你搶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