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兒看著她此時的樣子,卻突然感覺到十分的好笑,終於也忍不住捂著嘴巴偷笑了起來,氣得紅袖又是衝她一陣嚷嚷。
卻不想,正是在這個時候,當兩個人在馬車上亦嗔亦笑地越過王府大門的時候,一切竟然全部一點兒不差地落入到了一個人的眼睛裏。
其實自從慕容霄抱著唐若婉從台階上掠下來的那一刻,他的心頭便突然閃過了一抹奇怪的感覺。就像在這四周的空氣之中,正有一雙眸子在緊緊地盯著他看的那種感覺。而那種感覺,卻又是有如芒刺在背一般,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身為一個武將,慕容霄向來都是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覺的。是以,就在他將唐若婉放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卻早已經將四周圍的一切都給打量了個遍。
天色向晚,路上行人陸陸續續,卻是處處都透著一片祥和的景象。唯有前方即將來臨的一輛馬車,車窗上的簾子突然一閃而落。
就著夕陽美麗的光線,慕容霄仔細地打量了那馬車一眼,卻突然發現這輛車雖然十分普通,卻似乎是宮中之物。再仔細看上一眼,見那前麵車轅上坐著的,竟然也是他認的人——那個人,不是前些日子才到禦膳房去的陳炎嗎?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莫不是他這是專門回家探視去了嗎?隻是那馬車之內,似乎還坐著人,隻是不知道那車裏麵坐著的,到底又會是誰呢?
正當慕容霄心中懷疑的時候,卻看到那車簾突然又被人給挑了起來,緊接著一張熟悉的麵臉突然從裏麵探了出來。
看到紅袖的那一刻,他的心裏也是猛然一震。
怎麼這裏麵坐著的居然是紅袖,既然紅袖在裏麵,那麼唐悠兒自然也一定坐在裏麵了?
怪不得之前他會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莫不是之前的那一幕,早就已經落入到了唐悠兒的眼裏?
當唐悠兒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的心裏會不會也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心中突然閃過的這種想法,居然讓慕容突然有了一種想笑的感覺。
直到唐若婉上了馬車之後,他一直都沒有離開一步,唐若婉心頭自然是十分欣喜。可是正自欣喜的她,又如何能夠發現,其實這個時候的慕容霄,一顆心早就已經飛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當陳炎駕著馬車在王府大門口一閃而過的時候,慕容霄也同樣正透過飄飛的窗簾看清了車內的一幕。紅袖的滿臉痛楚,和唐悠兒捂著臉偷笑的樣子,全數都落入到了他的一雙鳳眸之中。
隻在那一刻,慕容霄竟然發現,原來在他的心裏,竟然會那麼在意唐悠兒對自己的看法。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突然在心裏做出了一個決定,“小悠兒,我們已經有好幾天都不曾見過麵了。”嘴裏喃喃細語的時候,慕容霄的眉宇間,也早已經挑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等到馬車離了王府大街之後,速度突然間加快了許多,是以沒用多久,一行人便已經來到了相國府上的後門。
紅袖首先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扶了唐悠兒下車,兩個人對陳炎福身行上一禮,唐悠兒對他微笑道:“今日,真是多謝陳大哥了。要不然,我和紅袖兩個,也不知道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受苦去了。”
陳炎躬身回了一禮,笑道:“二小姐可真會說笑,好好的,二小姐又哪裏來的受苦一說,當時也無非是天氣熱了一些,二小姐大不了打道回府就是了。”
“若是真的打道回府了,豈不是就失去了見到巧娘姐姐的機會了?”紅袖笑道。
陳炎聽她這麼一說,卻突然又躬身衝著唐悠兒施了一禮:“二小姐還請再受我一拜。”
唐悠兒連忙伸手將他一扶:“陳大哥這是若何?”
隻聽陳炎說,“陳炎這一拜,自然是為了我五嫂,今日如果不是有二小姐到場,真不知道那件事情最後到底要做何收場。也許這個時候,我正拉著五嫂和環兒,滿大街尋找棲息之所呢。”
唐悠兒聞言臉色也突然沉了下來:“陳大哥就不要再想太多了。總之那悠然客棧的事情,悠兒是管定了!二個月之內,悠兒不管想盡什麼辦法,一定會為巧娘姐姐湊齊那三千兩銀子的。到時,隻要咱們把客棧給盤下來,以後就不怕他喬家再來尋釁滋事。”
陳炎拱手回道:“陳炎一切全憑二小姐做主,也相信二小姐一定能夠想到辦法幫助我們渡過這個難關的。”
也不知為何,陳炎望著此時的唐悠兒,心頭突然生出了一股豪氣,竟突然對她開口道:“此事若成之後,我陳家,便唯二小姐馬首是瞻,以後隻要二小姐有用得著我們陳家的,陳炎定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唐悠兒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既而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莫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