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無奈,終於歎氣道:“悠兒啊,那喬雲宸雖然是囂張跋扈了點兒,家境卻是極好的。況且一直以來,你不是也很喜歡他嗎?再者說了,你怎麼著都是一個姑娘家,倘或真的與那喬家毀了婚約,豈不是對你自己不利?日後,又還有哪個好人家還肯要你?不如,這一次哀家就當沒聽過你這番話,所以,你還是快點起來吧!”
“不要!”唐悠兒突然抬頭道:“請皇祖母明察,悠兒糊塗了這些年也夠了。當初母親去世,是皇祖母看悠兒孤苦伶仃,才做主將悠兒許配給了喬公子。可是,人家喬公子又如何能夠看得上悠兒?原本,悠兒還想著,如果我能多付出一些,也許就能讓喬公子多看我一眼了,如此一來,哪怕是與他不能感情深厚,起碼也能相敬如賓。”
太後歎道:“理兒倒是這麼一個理兒,不過哀家也知道,這些年來,著實是讓你受了委屈了。”
“祖母說的,又何嚐不是事實?”唐悠兒淒然一笑,方才不再堅持,任由太後拉著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隨了她進了大殿。
“看樣子,我的悠兒今日裏定然是受了那喬雲宸的欺負了,是吧?”太後邊走邊說,突然想到她頭上的傷口,不由猛然站定:“你頭上這傷,莫非就是因為他?”
唐悠兒抬頭望向太後,神色冷然:“想必皇祖母也看到了,這些年來,那喬公子看見悠兒可謂是避之唯恐不及,又何來還有與悠兒好好相處之心?事到如今,悠兒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樣的人,即便是悠兒強行嫁了過去,恐怕也不會幸福。倘若到時悠兒隻落得一生鬱鬱寡歡,怕是連皇祖母也會為悠兒感到傷心不已的。”
聽了唐悠兒的這一席話之後,太後一時之間也是無話可說。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唐悠兒,除了哭鬧之外,又哪裏還會別的,更別說能夠說出這麼一番道理出來了。
其實這些事情,太後的心裏也並非是沒有想到過。
唐悠兒一個癡傻女子嫁入到喬家,自己還在的時候,那喬家自然不敢對她怎麼樣。怕隻怕以後,如果自己不在了的話,喬雲宸對她好便也罷了;隻可惜這些年裏,喬雲宸的所作所為自己也並非是不知道。就拿今日這件事情來說吧,悠兒這頭上的傷,怕是也與他脫不了幹係。
倘或真的如此,那喬雲宸明明知道悠兒是自己寵愛之人,都能對她如此囂張,就更別說自己百年之後,他對悠兒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了。
見到太後麵上有了些動搖,唐悠兒趕忙繼續說道:“其實悠兒今日之所以來此,主要是因為不小心之下,摔倒撞到了頭,原本疼痛欲裂,卻不想過了一會兒之後,心裏倒是慢慢地明白過來了。”
“還有這事?”太後聽了連忙伸手扶上她,並吩咐身後的宮女將為她搬來一張椅子:“悠兒不妨先坐下來,再慢慢講給皇祖母聽啊。”
聽了唐悠兒的一番解釋之後,太後也不由陷入到沉思之中,良久,她方又抬頭歎了口氣。
隻聽太後對她說道:“既然你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那皇祖母索性答應你就是了。日後是好是壞,大不了都有祖母為你撐著。喬家既然不合適,咱們就再找別的人家,總不能讓你落入火坑才是。要不然以後哀家要是在九泉之下遇到秋容,她還不得怪我這個祖母做的不稱職了?”
說起唐悠兒的母親,太後竟然忍不住悲從中來,望著她一時之間老淚縱橫的樣子,唐悠兒和紅袖自然也陪著哭了一場。
這邊剛剛消停,太後正拉著唐悠兒為她上藥,皇上那邊卻突然來了人。
“七皇子回來了,皇上心裏高興,正要賞賜的時候,太子爺又帶著喬公子來了,聽他們的意思,倒像是為了退婚的事兒來的。”前來傳話的小太監本是太後提拔到皇上身邊伺候的,倒也不是為了監視皇上,隻不過是在必要的時候,好及時前來傳個明白話兒。
隻是沒有想到,他傳來的這些話兒,居然惹惱了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