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作為公司員工,我萬分榮幸陪公司董事共進晚餐。不過這裏有點熱,我先出去透透氣。”
“小樵,我沒別的意思。”許柏震快步上來拉住她的手臂,安小樵一陣煩躁正要掙開他,但就轉身時往門廳這麼一眼,便像被凍住了一樣,呆呆地望著那方再無動作。穆以辰就那樣閑閑地靠在門邊,雙手『插』在口袋裏,麵無表情似乎看戲一般。但安小樵還是能感覺到他牙關一定緊咬,鬢角的肌肉一定在抽搐,雙手一定捏成了拳。糾纏了這樣久,對方竭斯底裏的前奏和氣場,都那麼熟悉了。
許柏震這時也看到了穆以辰:“穆總,你好。”其實他與穆以辰並不相識,但財經周刊上不時會有他的照片。不過在這裏看到他多少有點吃驚,並沒聽說他在譽州有什麼項目,他那樣大的麵子怎麼會在這裏。
穆以辰依然麵無表情地望著這邊,許柏震便也沒多寒暄,隻是扶著安小樵的肩膀接著哄她:“小樵,別生氣,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東西去,嗯?”
小樵隻呆呆地望著穆以辰,她不是沒想過穆以辰會找到她,隻是這比她想象的快了太多。穆以辰終於往這邊走來,皮鞋踩在雲石地磚上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更給人壓迫感,他挨近了一把鉗住小樵的手腕,一言不發拖著她往門外走去。許柏震這才反應過來,也一把抓住安小樵另一隻手臂:“穆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穆以辰頭都沒有回,斜眼死死盯住安小樵,她今天穿得很漂亮,甚至化了淡淡的妝,她垂著頭,長長地羽睫搭著,投下一片陰影。他無數次想象她一個人這樣跑出來,會過得多不快樂多淒涼,卻不成想,她能這麼容光煥發地陪帥哥逛酒會。還這樣任那個男人拉著她胳膊,那麼愛哭的人這會兒卻不見一滴眼淚,反而一副無所謂的赴死表情,穆以辰掃一眼許柏震拉著她白嫩手腕的那隻爪子,眸『色』又暗了幾分,咬牙對著許柏震冷冷一瞥,話卻是對她說的:“跟我回家。”
安小樵這才抬頭,卻不敢看穆以辰,眼睛望向門外遠遠草坪上的地燈,她記得她和穆以辰的房子周圍花園裏也有一小片草坪,草坪上也有類似的小燈。穆以辰剛才說“回家”,她這段日子來壓在心底的難過一下子湧出來,堵在心口,堵得她吐出的這句話輕似呻『吟』:“穆以辰,我們離婚吧。
小樵這句話出口,冰凍的不止穆以辰,落在許柏震的頭上也是一聲驚雷,他再一次把安小樵從頭到腳好好看了一遍,這個一團孩子氣的年輕女孩子已經嫁做人『婦』,而且是光環『亂』閃的“穆太太”?而穆以辰似乎還沒有反應,小樵那句離婚,似削鐵如泥的利刃,一刀劈下來,她身上並沒有立刻血花四濺,而是劈出一道極細卻深入骨的傷口,好一會兒,血才從那傷口噴薄出來。劇痛令他思緒紛『亂』口不擇言:
“安小樵,我以前真沒看出來,你勾搭男人居然這麼有一套?”小樵倒吸一口氣瞪向他,他牙縫裏接著擠出惡言:“剛結婚那會兒你和夏敘不清不楚,為了跑出來你又勾得邊策都忘了朋友妻不可奪!”他一邊說一邊冷冷掃了許柏震一眼:“現在還多了這麼一個男人為你鞍前馬後,你真不簡單!”
小樵渾身發抖:“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自己呢!你和董曳雯怎樣!你和池穎怎樣!我嫁給你以後哪裏和別人不清白?你憑什麼指責我!”
穆以辰鬢角的肌肉抖動得更厲害,他的手捏住她肩膀一使勁,將她搡到牆角抵著:“要不要我拿錄影帶給你看?不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微型攝像機嗎?所以敢在我的花園裏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還和邊策一起私奔?你當我是死人嗎!”
小樵被他這番話激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一種人,將別人傷得體無完膚還來興師問罪,咄咄『逼』人。她抖著手指他:“隨便你怎麼說,我要離婚,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看到你,我要離婚!”最後一句完全是竭斯底裏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