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舒莫與眾人順利抵達京城,住進了以前在京城中的別苑,舒雲隱也在軒轅策的安排下回到了舒莫身邊。當天晚上,皇帝設宴款待舒莫,席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一切風平浪靜。
轉眼,舒雲隱的出嫁之日便要來臨。
大婚前夜,舒莫喝得醉醺醺地跑到舒雲隱的房中,拉著她的手說了半宿的話,恨不能將她從小到大的事件件都細數一遍,說到好笑之處便哈哈大笑幾聲,說到她任性之處又忍不住罵上幾句,直說到最後竟突然哭了起來。
舒雲隱從未見過自己父親如此失態,看著他老淚縱橫的臉以及兩鬢斑白的頭發,心口莫名酸澀,目中也隱隱含淚,嗔道:“爹,女兒明日出嫁你哭什麼呀?怎麼也該為女兒找了個好夫君多笑上幾聲才是!”
舒莫一邊用袖子抹淚,一邊道:“是啊,自你娘去了後,我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將你撫養長大,如今能看著你嫁個那麼出色的夫君,確實是該笑,該笑!”說完果真大笑了幾聲。
舒雲隱被他弄得也是一會哭,一會笑的,直到琴心在邊上提醒快到醜時了,舒雲隱才將舒莫攙扶著親自送回了房。
第二日。
風和日麗,晴空萬裏。
軒轅策的府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隨處可見的大紅喜字彰顯出無與倫比的喜慶。軒轅策身穿大紅喜服含笑站在廳中招待著來賀的文武百官,俊逸不凡的身姿在人群中如一塊磁石,吸引了無數傾慕的目光。而舒莫則是笑容滿麵地坐在主席之上,但凡有官員前來敬酒,皆是來者不拒,不過半場便已有些微醺。
相比前麵的熱鬧,後院中要清靜許多。舒雲隱一身大紅喜服端坐在新房之內,隱在紅蓋頭之下的嫣紅雙唇是掩不住的微微笑意。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今日,軒轅策用一段紅綢將她牽入他的家門,與她共拜天地,從此,他們便是夫妻了,而且定當是一對相知相守,同進共退,人人稱羨的夫妻。
輕輕摸了摸手腕上用紅線穿起的一顆用象牙和紅豆做成的玲瓏骰子,舒雲隱唇角笑意更濃。雖然這幾日礙於規矩,她與軒轅策未能見麵,但是軒轅策卻每日都派人送一樣新奇的玩意來給她解悶,而昨日最後送來的,是裝在一個精巧的小盒子裏的一顆玲瓏骰子和兩句詩。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紅燭高照,蠟炬成淚,不覺間已是夜深。
前麵的喧嘩之聲漸漸淡去,軒轅策的身影卻遲遲不見進入洞房。
“琴心,殿下怎地還未回來?”
琴心看看自家充了一整日大家閨秀的郡主,本想調侃幾句,想了想又忍住,隻笑道:“郡主莫急,我這就去看看,替您將殿下找回來。”
舒雲隱笑嗔:“你這個丫頭,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連你家郡主都敢取笑!”
“郡主莫惱,我這就替您去找殿下。”琴心輕笑著打開門,與守在門口的喜娘和幾個丫鬟交待了幾句後快步離去。
舒雲隱坐在房中又等了約半個時辰,軒轅策還是沒有回來,就連琴心也是一去不回。
舒雲隱的心底漸漸不安起來,不知為何竟突然想到昨夜送醉醺醺的父親回房時,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隱兒,不管將來如何,隻要你過得開心,為父對你九泉之下的娘親也算有所交代了。”
昨夜並未在意的話,如今想來竟是愈發的讓人不安。舒雲隱一把掀掉頭上的紅蓋頭,站起身往門口走去,不想剛打開門便被守在門口的喜娘攔住。
“哎呀!王妃,您怎麼自己把蓋頭給掀了?”
舒雲隱笑了笑:“我去看看殿下為何這麼晚了還未回房?”說著便要越過喜娘繼續往外走。
喜娘暗暗用眼神示意邊上的幾個丫鬟一起過來擋住舒雲隱的去路,邊堆著笑道:“王妃,您要找殿下,差個丫頭去就好了,您今天是新娘子,入了洞房便得等明早才能出來的。”
舒雲隱目光微冷,看著擋在身前的幾人,從她們的踏步和現在所站的方位,她可以肯定這幾人絕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高手。
成親當晚,新郎不回新房,卻派幾個扮成丫鬟的高手守在新房門口不讓新娘出去,這究竟是為何?
舒雲隱強忍著心中翻湧的不安,怒道:“讓開!”
喜娘也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恭敬道:“還請王妃不要為難我們。”身形竟是半步不讓。
舒雲隱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微笑道:“好,那我便回房繼續等著。”說完便作勢要往回走,就在幾個丫鬟也往原位退去的時候,卻身形忽地一閃,如一團紅雲般向外疾射而去。
“王妃!”
“快攔住她!”
喜娘和幾個丫鬟反應過來,立刻飛身向她追去。
舒雲隱唇角微抿,身形飛快地越過牆頭,往前廳疾馳而去。若論武功她或許並不能將這幾人同時拿下,但是單就輕功而言,她卻可以肯定這幾人絕對不可能追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