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還是剛剛被打得遍體淩傷的,這事就算是他凃明願意,這教坊司裏的老鴇也會同意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她當夜思索了半夜,卻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兩天,她看到一個滿臉刀疤的瘦高男人,來給自己換藥。
這個人,她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初見時還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這哪裏還是人的臉,根本就是麵目全非。雖然,這個男人的麵目隻能用猙獰來形容。
可是,在給她換藥時,她卻覺得他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但是,那個男人並沒有和她搭過一句話,隻是在換藥的時候,趁著跟來的婆子不注意時看看她。
那眼神是有些熟悉的,就是一時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直到第三次來給她換藥時,男人才悄悄的往她手裏塞了一個小瓷瓶。
還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三天後,傍晚十分將這瓶子裏的藥服下,到時候我會有安排的!”
她當時,聽到那個醜男人對著自己說這話,嚇得把原本趴著的頭抬得老高。
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瞪著男人看。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可是,當她看了幾分鍾後,她果斷的放棄了。
因為,她這樣抬著頭,用那雙纖細還受了傷的小手,撐著身子望向這個瘦高的男人。
這個之勢,實在是太累了。隻是一會兒功夫,她就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仰斷了。
卻什麼也沒有從,男人那猙獰的臉上看出來。
隻見,那有幾分熟識的眼神裏,看著她時充滿了焦急和憐惜。
她確定,這個人她真的是在哪裏見過的。於是,她在心裏不斷的猜測著。
難道是凃明派來給自己通風報信的?
對!應該是這樣的!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對自己說這些話呢?
她相信了那個醜男人的話。
三天後的傍晚,她真的將那個小瓷瓶裏的藥丸給吞了下去。
不久後,她就倒在了自己的住處,人事不知。
等到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了。
車廂是用青布簾子遮著的,車廂裏也不寬大。她躺在裏麵,一頭有兩個大包袱。就把狹窄的車廂裏擠得滿滿當當的了。
她撐起軟綿綿的身子,掀開車簾往外看外麵黑漆漆的。如墨的天空中,一顆星星都沒有。
她心裏有些害怕,哆嗦著問前麵的車夫:“請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聽到她的問話,前麵坐在車轅上的人先是這愣,後來就沉聲說道:“你醒了!我要帶你逃離火海!
可是,我卻還暫時不能同你一起去。等會兒,到了前麵的河邊,你就要下車!
我將你送到十裏亭,你下車後一直往西走,車上的布包裏有食物和幾件換洗的衣服,你等會兒帶著路上用得上。”
她聽了車夫的話,心裏不再害怕。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你知不知道,我是罪臣之女,是官妓!
終身都隻能淪為官妓!誰要是救了我,誰就會倒黴的。你就不怕?”
前麵的人聽了含煙這略帶自嘲的話,手裏的鞭子在夜空裏甩的呼呼的風聲。
隻聽見“啪啪”兩聲脆響,這響聲在夜晚四周寂靜的環境裏,顯得非常響亮。馬兒吃痛就快速的朝前跑起來。
冷不防,含煙差點被撞在車門上,她身體瞬間就往車廂內倒去。
這時,隻聽見前麵那趕車人,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煙兒,你不要怕!你更不能這樣妄自菲薄!
你記住,你不是罪臣之女!你是剛正不阿的良太守的孫女。
你們家是,被梁昊辰那個狼子野心的家夥害的。你不是官妓!你是真正的太守府裏的千金大小姐!
以後,不許你在說出剛才的那些話!”
含煙聽到這人這麼了解自己的生世,心生疑問就又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對我的事情這樣了解?”
這時,車前麵的上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以後,就在這那邊的山村裏好好過日子吧!”
含煙聽到前麵那人這麼說,立刻走到那人身後的車架上,堅定的說道:“既然兄台這不信任我,那又何必要救含煙呢?
你這樣救人不留名,是想讓我將來遺憾終生嗎?
在這樣的環境裏,被恩人救了!但是,由於自己糊裏糊塗的,連自己的恩人是誰都不知道!
你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很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