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墨看著,那根插在山洞上麵的小樹,和那正迎著風雨飄揚鮮紅欲滴的絲帶,眼裏滿滿都是笑意。
這時,他那肚子卻又不合適宜的咕嚕嚕叫起來。
他忙轉身走進山洞裏,大聲問道:“肚子好餓!你們有沒有吃過東西啊?”
吃東西?他們這群人從昨晚下雨出來後,就沒有人吃過東西喝過水。
經梁梓墨這樣一問,所有的人此時都覺得肚子餓了!
謝氏突然想起,昨晚走時女兒特意讓自己,將那帳篷裏的吃食全部帶上了。
此時聽到梁梓墨問起,忙不迭的答道:“有!有!可是,就是沒有鍋!隻能吃生的!”
梁梓墨一聽說有吃的,想想沒鍋也沒關係。這裏就是有食物,也不可能是那珍貴的米麵。
大不了,就是那些從山裏扒拉回去的野果和花生。再不然,就是那最能飽肚子的番薯。
這些東西,就是沒有鍋碗也能吃到肚子裏去。不要說鍋碗,就是什麼餐具都沒有也可以生吃。
於是,笑嘻嘻的問道:“嬸子!那些吃的都在那裏呢?我去拿!”
謝氏見梁梓墨並不在意東西是生的。就讓坐在外麵一點的,肖映月和含煙去那山洞的最裏邊,幫忙拿了幾個出來。
其實,梁梓墨並不知道,東西都是生的。此時看見肖映月和含煙,拿出來的是那帶著泥土的番薯。
有些無語的看看,那拳頭大的番薯又看看拿著番薯的人。
他很不想伸手去接,那泥巴裹癩髒兮兮的番薯!
想想,離開京城的這些年。雖然,是真的已經融入了百姓的生活。
但是,平時他在嶽忠師傅的百草堂裏,飯食也還是比較講究的。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艱苦過。
一天了,肚子連一口熱水都沒有喝上不說,此時吃兩根番薯還是生的。
唉!自己這還算哪門子王族子嗣啊?簡直和街邊的叫花子差不多了。
說起王族,如今這天魁鎮受了這麼大的災難,百姓們都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了。
也沒聽說,自己那個王叔如今的大齊――大齊的敬王!派官員來視察賑災呢?
難道京城裏的那些官員都是吃幹飯的?
就算是大王不知道,這地方官員遇到這樣的天災,總應該給大王遞奏折吧?
從地龍翻身,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半個來月了。
天魁鎮到京城隻有八百裏路。騎一般的馬最多也就三天就到了,一來一回也就六七天的時間。
就算是官員的動作再慢,奏折也應該在路上走了來回兩趟了吧?
為什麼到如今朝廷還沒有動靜呢?
唉!算了!此時自己也隻是一介小小的流民,而且還是一個不能見光的流民。又何必管那麼多呢?
自己已經被那個所謂的王叔,害得落魄到這種地部了,還當自己是王族子嗣?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自己如今,已經不再是那個大齊唯一的王子了。
不能再老惦記著,以前那些錦衣玉食的日子了。
從現在起,自己就要有當年越王勾踐――惡心嚐膽的心態。
不能挑剔,不能嫌棄!肚子餓了,就有什麼吃什麼!自己和這洞裏的百姓一樣,都隻是平民百姓。
大齊的那個皇子,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裏的梁梓墨,就是嶽忠當年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孤兒。
一切思路理順,心理障礙排除後。梁梓墨輕鬆的,將那幾跟滿是泥土的番薯接了過。
當肖映月和含煙拿著番薯,手伸到梁梓墨麵前良久。
手臂伸得都有些酸了,梁梓墨還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幾根帶泥的番薯。
她們還以為他可能不會要了。
正當,肖映月和含煙相互換了個眼神,就要收回手時。
梁梓墨卻緩緩的,將他們手裏的番薯接了過去!
隻見,他接過番薯後,就拿到洞口去就著雨水洗了洗,就那樣就啃著吃起!
不知道是他此時實在是太餓了,還是原本那番薯就是很好吃?
此時,梁梓墨吃在嘴裏的生番薯,就像西瓜一樣甜。
他大口大口的啃著,洞裏的人們見了。都覺得他吃的那不是生番薯,而是那又大又肥的燒雞。
梁梓墨在那洞口吃著,眾人都坐在裏麵咽口水。
於是,就有人熬不住了,也去拿來兩根番薯學著梁梓墨的樣子,走到洞口就著那雨水把泥土洗淨,也邊往座位上走,邊將番薯放在嘴邊啃。
有一個人帶了頭,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時間,山洞裏的所有人都,人手一跟番薯在山洞裏卡茲卡茲的啃起來。
謝氏這兩天,胃裏難受不想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