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躺下的簡閔聽到敲門聲遲疑的起身,開了病房裏的大燈,批了一件衣服走了過來:“誰?”
“阿閔是我。”
簡閔快速的打開房門,眼底難掩喜悅之色:“閣下,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盛朗熙衝她笑了笑,向房間裏麵忘了一眼:“方便我聊一下嗎?”
簡閔有些慌亂的把房門完全打開:“閣下請進。”
從簡閔成年以後,為了避嫌,除了必要的工作以外,盛朗熙幾乎沒有跟簡閔單獨在一間房子待過。
因為他明白,簡閔是再厲害也是個姑娘,姑娘將來就要嫁人。
簡閔自小長在總統府,總統府雖然紀律嚴明,但仍管不住一些愛胡說八道的嘴。
簡閔是六叔給他養的童養媳這種話,盛朗熙就聽到過不止一次。
他不想害了簡閔這麼好一個姑娘,所以平時跟她相處總保持著可以證明清白的距離。
“閣下,這麼晚您過來,是有什麼任務要屬下去做嗎?”
盛朗熙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太拘謹:“沒有任務,我就是找你隨便聊聊,來,咱們坐下說。”
盛朗熙與簡閔分別在病房靠牆的會客單人沙發上坐下,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質茶幾,簡閔剛想給盛朗熙倒杯水,盛朗熙卻已經緩緩的開了口:“聽說楚源今天向你求婚了?”
“啊~~閣下怎麼知道?”簡閔紅了臉。
楚源跟盛朗熙關係匪淺,就像是親兄弟一樣,盛朗熙知道也情理之中。
但盛朗熙向來是不屑理這些八卦事的,此刻主動提起這麼一樁,著實讓簡閔尷尬又奇怪。
盛朗熙輕笑了一下,不答反問:“阿閔為什麼不接受楚源?”
“我……”
“楚源自小跟一起長大,他的秉性我了解,無論從哪方麵講,他都是一個值得女人托付終身的男人!”
簡閔總算明白了過來,盛朗熙深夜到訪並不是關心她的病情,而是來當說客。
這讓簡閔心中生出一股無名之火,連說話的語氣都跟著暴躁了起來:“我不喜歡他怎麼能跟他結婚,閣下讓他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簡閔惱羞成怒的樣子,盛朗熙越發覺得這個事情根本就不該他過來說,就是換做簡閔的對頭蘇宴過來,或許都比他強。
但既然來了,隻能硬著頭皮完成楚源的囑托,不然沒辦法向楚源交代。
盛朗熙輕咳一下,端起長兄的架子,拿捏起長兄的語氣:“阿閔啊……”
還不等他把心中準備了長篇累牘說辭講個開頭,簡閔就冷硬的打斷他的話:“關於這件事閣下不用再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楚先生是個好人,但我不喜歡他,跟不喜歡的人結婚我做不到!”
沒想到簡閔的態度這麼堅決,盛朗熙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臉上有些掛不住,輕咳一下,做一個說客最後的掙紮:“沒人說讓你馬上跟他結婚,你們可以想相處一段時間,彼此多了解一下,或許在這個了解的過程中你能喜歡上他,感情都是培養的,現在不喜歡,將來說不定……”
“閣下,你真殘忍!”
簡閔再抬頭,眼中蓄滿了滾燙的淚水。
盛朗熙看見,慌了神,從茶幾上抽了紙巾遞過去:“阿閔,對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擅長做這種事,如果你真的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楚源,那就算了……”
“為什麼是你?”
簡閔拿著紙巾抽泣著:“為什麼是你來說這件事,為什麼?”
“我……其實我本意也不想來的。”
“那你還來?!”
簡閔不是個懦弱的姑娘,戰場殺敵都不輕易掉眼淚,但是此刻她心裏就是難受,得用眼淚才能緩解。
她紅著眼睛望著盛朗熙,心裏一遍遍大膽的罵著他是大傻瓜、
她喜歡的人,愛的人是他啊,他不接受就罷了,為什麼要把她推給他的兄弟?
這麼殘忍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他心裏到底有沒有她?
哪怕是一丁點的位置?
盛朗熙疑惑的看了簡閔一眼,遲疑的問:“阿閔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對,我就是有心事,我的心事就是我瘋狂的愛著你,但是我不能說。
簡閔的眼睛一眨,眼淚又落了下來。
落在木質的茶幾上,暈出一片不規則的濕痕,那是她傷心的樣子。
簡閔這麼一哭,盛朗熙有些無所適從,他偏了頭,不去看簡閔落淚的樣子。
心裏把楚源罵了十八遍,下次打死他也不扮演這種角色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簡閔不時小聲抽泣的聲音,聲浪新尷尬的坐著,事到如今,不知該如何收場。
過來一會兒,簡閔吸了一下鼻子:“閣下,如果您沒其他事就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
這句話好像是對盛朗熙的賒令一般,讓他全身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