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監視,什麼預防,到現在六叔才恍然大悟,盛尊不喜歡盛朗熙,不代表他不會讓盛朗熙做繼承人。
盛尊是個很理智的人,即使對方自己的仇人,為了事業為了利益,他也會把那人納入麾下,更別說盛朗熙是他的親孫子。
“你以為我想麼,讓他做我的繼承人,還得讓我拉下臉去跟他說好話,但是那你看看盛家的後輩,個個不成器,竟搞些藝術文學啊沒用的玩意兒,天天不務正業,也就阿朗這小子還勉強算個人有個商業頭腦的人,不找他,難道你真的讓我畢生的家業拱手讓給別人?”
盛尊抿了一口茶,眼風掃向對麵的六叔,隻見他的手指摩挲著素白茶杯的杯沿,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盛尊輕咳一下又說:“我知道你也為難,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孩子,想給孩子謀個安穩的下半身,這我都理解,但是沒必要爭什麼總統之位吧?總統有什麼好當的,天天憂國憂民,賺不到多少錢,得不償失。對了,你那個孩子在哪,能讓他過來讓我見一見麼?”
六叔眸色微微一晃,放下茶杯,趕忙說:“那孩子從小沒受過什麼教育,粗俗的很,怕惹老爺不高興,還是不見了吧?”
“你這是什麼話,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他身為半個盛家的人,怎麼能不讓見見?”
盛尊看了六叔一眼,招手讓阿龍過來,吩咐說:“查一下六叔的那個孩子在哪,盡快安排我們見麵。”
六叔一聽,慌的趕忙起身攔住阿龍,笑著對盛尊說:“不勞阿龍先生動手,我自己來安排,自己來……”
六叔轉身之際,偷偷抹了一下額頭,全是汗。
他算是明白了,盛尊此次過來就是來者不善,他挑明有意讓盛朗熙做自己的繼承人,就是無形中 向六叔施壓。
我的繼承人就代表我,你跟他作對,就是在跟我作對。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讓六叔心生畏忌話,那這一個人就是盛尊。
六叔十八歲進了盛家,從給盛尊燒洗腳水開始一步步成為盛尊的得力助手,不管他現在有多大權勢,心中裝了多大的天地,見到盛尊仍是一副奴性。
日積月累,已經滲入到骨子裏,想改也改不了。
盛尊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一團和氣,其實骨子裏陰冷無比,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算計的人,可見有多冷血無情,所以當盛尊說要見蒼鷹的時候,六叔才會那麼緊張。
盛尊要見蒼鷹無非是讓他放棄跟盛朗熙爭奪總統之位,依著蒼鷹那個耿直不會變通的脾氣,他肯定不會答應。
不答應,危險就來了。
管你是什麼高手什麼幫派,隻要盛尊想讓誰死,他就有一百種方法讓那人死。
“那孩子也沒說非要當總統,不過是覺得男人應該建功立業,跟著胡鬧一下罷了,他哪是三少爺的對手,老爺多慮了。”六叔在心中暗暗斟酌了一番,避重就輕的說。
盛尊端著熱茶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淡淡然的說:“男人想要建功立業幹什麼不行,為什麼非要擠在一個總統之位上?隻要你跟那孩子願意,我願意把歐美一部分地產分給你們,讓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盛尊見六叔不動聲色,看似在認真聽他的話,其實心裏在打著小算盤,他不屑的勾了一下唇角,繼續說:“如隻是那孩子一人的力量,他十有八九不是阿朗的對手,不過要加上一個你,勝負可就不好說了。”
六叔嚇得腿軟,差點給盛尊跪下來:“老爺明鑒,迄今為止老六我可沒做過任何對不起盛家對不起三少爺的事,還請老爺明察。”
盛尊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唇邊逸出一絲得逞的笑:“我不過隨口問一下那孩子,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六叔偷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笑著說:“我多年不見老爺,今日的此一見,心生歡喜,難得有些失態。”
盛尊看他一眼,但笑不語。
盛尊在六叔家裏坐了約莫半個小時,他把該說的都說了,如果六叔還執迷不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六叔再三挽留,盛尊也沒留下來吃飯,他親自推著盛尊,把盛尊送到大門外,一再的表示,隻要見到蒼鷹,就一定把盛尊的話轉發給他。
盛尊前腳剛走,六叔回屋就撥了蒼鷹的電話,他的聲音裏透著焦急:“你現在在哪,快點回來一趟,我找你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