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不喜歡她,多喜歡她,都給你沒關係。你若安分守己,我必會保你周全,若心再生見賤作,別怪我手下無情。”
盛朗熙捏著易珂的下巴,眼睛裏是易珂全然不熟悉的陌生,驚恐之時,她在心裏問自己,這個人是盛朗熙麼,是她從小就愛慕傾仰把整顆心都留在他身上的盛朗熙麼?
待她細細的打量著他的眉眼,想要從他碧潭一般的雙眸中尋找出一絲她想要的東西時,盛朗熙鬆了手,易珂的雪白的下巴留有發紅的痕跡。
盛朗熙坐梨花木書桌前,信手拿了一本財經雜誌隨意的翻著:“記住我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夾著風雪飄過來,冷颼颼的傳入易珂的耳朵裏,易珂怔怔的看著書桌前的盛朗熙,他的目光射過來,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移動腳步,失神的朝著書房外麵走去。
易珂回到房間頹然的坐在寬大的床上,這間臥室曾經是盛朗熙的臥室,這張床曾經是盛朗熙睡過的床,從那日她色膽包天爬上他的床被他嫌棄後,他再也沒進過這間房間,也沒再睡過這張床。
回想盛朗熙捏著她下巴冷冰冰的眼神,易珂猶如醍醐灌頂,驀地覺得自己根本不該嫁給盛朗熙。
根本不該淌這趟充斥著利益與陰謀的渾水!
總統首次選舉之日淩晨六點一刻,位於H國西南部的S縣發生7.6級的大地震,
地震發生後,舉國震驚,內閣召開臨時緊急會議,推遲了總統選舉計劃,把全部精力放在應對這次地震上。
盛朗熙做為黨派人士代表隨第一批前去S縣救援的隊伍去了抗震救災的第一線。
其部下簡閔一同前往。
針對前任總統抵達災情區的報道,新聞部隻是給了他一個一晃而過的鏡頭,並沒有大肆渲染,畢竟這個時刻,救出更多的生命才是當務之急。
S縣地處版塊兒交接處,曆史上出現過大大小小小的地震,比較大的地震追溯到上個世紀中期,誰也不會想到噩夢在停隔七十多年後再次襲擊了這個依山傍水宛如城市之明的縣城。
昨日還一片繁花似錦富康安定的小縣城頃刻間成了一片廢墟,哀嚎聲,驚恐的叫聲,機器工作的轟鳴聲……各種喧鬧腐蝕在場人每一顆驚恐的心。
盛朗熙從一片廢墟中走來,往日纖塵不染的他滿身的泥垢,天上正下著下雨,危險還沒徹底解除,餘震還在發生,他的背後是一路逐漸下陷的落日,日光黯淡暗沉,好像也在默哀這一災難的發生。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六個小時,中午連一口水都沒喝,他的雙腳踏過一片片東倒西歪的鋼筋亂石,發現正前方有台攝像機對準了他,他不聲不響的走過去,一揮手擋住了攝像頭的鏡頭。
“你在幹什麼?”盛朗熙厲聲問。
“我……”
攝像師被盛朗熙嚴肅的樣子震住,一時張口結舌,簡閔小跑著從不遠處過來,看了攝像師一眼,搶白道:“報告閣下,是我讓他過來的。”
盛朗熙看了簡閔一眼,鬆了攝像機鏡頭,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個字:“走。”
他身體剛複原,最近也沒健身,連續工作了幾個小時讓他有些吃不消,他大步走到救援隊休息處拿了一瓶水,擰開蓋子,微微仰頭,灌下去小半瓶。
簡閔疾步跟過來,立在他身旁說:“楚先生說現在是你選舉的關鍵時期,正麵的報道有利於你在公眾視野裏形象的提升,他還說……”
“既然你這麼替你他的話,你跟著他去就好還跟著我幹啊?”
盛朗熙望著滿眼的廢墟,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沉重。
剛才在一個亂雜的洞窟中發現了一個孕婦,發現她的時候,探尋到的生命體征非常微弱,醫療專家暗自對他說,這個救不活,讓他不要浪費時間。
他偏不聽,指揮著作戰人員一同想盡一切辦法把那個孕婦從洞窟中救出來,醫療專家預計的沒錯,孕婦沒出洞窟就停止了呼吸死了。
雖然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可當醫護人員宣布孕婦死亡的那一刻,他還是很難過。
那種難過不同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難過,那種難過像是努力想要抓住某個東西,費勁了一切力氣都抓不住的虛無感。
那麼努力,那麼渴望,到頭來卻是徒然。
盛朗熙頭一次感到挫敗,那種挫敗如同宇宙中的黑洞困擾著他。
簡閔被盛朗熙的話羞辱的臉紅赤白,她輕咬了一下嘴唇,內心有些委屈。
盛朗熙明知道她委屈卻不照顧她的委屈,他閉了閉眼,把剩下的小半瓶睡擰緊放到臨時擺放的簡易桌上,沉聲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搞這些形式主義。你打電話給楚源,他再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就跟他絕交!”
聲音不大,卻透著威嚴。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年輕的臉上全是泥水:“報告,在學校附近探測到眾多生命源,我們聽到有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