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夜晚,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連續下了機場秋雨後,溫度直線下降,畏冷的人已經穿上了毛衣。
一輛黑色的轎車劃破濕冷的雨夜,在寬闊的主幹道上勻速行駛著,盛朗熙坐在主駕駛上,雙手扶著方向盤,漆黑的眼睛淡漠的掃視著了身邊一閃而過閃著霓虹燈的建築物。
他的手機沒有征兆的響了起來,接通藍牙耳機,與那邊的人通話。
通話兩分鍾,他全程隻在結尾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在一個路口向左打了方向盤,平穩的駛入一條較為狹窄的單行道,朝著遠方的夜色疾馳而去。
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H市赫赫有名的雙盛合飯莊大門口,他輕按了一下喇叭,靠在門口的吸煙的楚源打著一把黑傘便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盛朗熙沒有下車,楚源也沒意進到車裏,兩人就透過車窗說話。
“調查清楚了,六叔的親生兒子本命叫單shan鱗,隨母姓,代號蒼鷹,曾跟隨孟東成身邊學藝,武功跟智謀都很不錯,以替人鏟除仇家為生,表麵上說的是替天行道隻鏟窮凶極惡的人,其實做的就是殺手的買賣。無國籍,不受任何國家牽製,現在居住在一個小島上,還有就是……”
楚源笑了笑,賣了一下關子:“下麵的調查結果你絕對想不到。”
盛朗熙輕抬了一下眼皮,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淡淡道:“我一會兒還有事。”
楚源最清楚他的性格,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耐心等你一會兒,心情不好,直接甩臉走人,一點情麵都不留。
他剛才那個抬腕看表的動作正在暗示他的不耐煩。
楚源把手中的煙蒂扔進旁邊的一個小水坑裏,換了一隻手打傘,另一隻手插進褲兜裏,輕咳一下道:“還有就是蕭慕錦也是那個什麼無國籍皇家警察學院的成員……”
他看了一下盛朗熙的神色,接著把話說完:“蘇宴……蘇宴也在那個島上。”
一直平靜如水的盛朗熙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蘇宴也在那個島上,跟蕭慕錦一起。”
盛朗熙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墨黑的眸子與楚源平視,濕冷的雨絲打在他的身上,他卻渾然不覺。
他大病初愈,咳嗽剛好一點,楚源真怕他再有什麼閃失,趕緊把傘往他那邊移了移,罩在他的頭頂。
“你確定?”盛朗熙漆黑的重瞳昏暗的路燈下微微晃動,他緊抓著楚源的肩膀,好像一鬆開他就會不翼而飛。
楚源點點頭:“我派出去的是一支精英偵察隊,回報消息準確度百分之百。”
“那個小島在哪裏?快讓他們帶我去!”
楚源從褲兜裏陶出手按住盛朗熙的肩膀:“阿朗你別激動,冷靜一下。”
盛朗熙盯看著楚源,情緒慢慢的緩和下來,他一直都是這樣,隻要遇上關於蘇宴的事情他就不能保持冷靜,她是他的毒,終生無解。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垂下手,側頭看了一下暗夜雨幕中的雙盛合:“有煙麼,給我一支。”
“你身體什麼樣你不知……”楚源碰上盛朗熙充滿惆悵的眼睛,輕歎一聲,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遞過去。
單手微攏,罩住打火機跳躍的火苗,替他點燃了那支煙。
盛朗熙輕吸一口,緩緩的吐出一個煙圈,眼圈在濕風冷雨中很快散去,他無奈的閉了閉眼。
他真是糊塗了,這個時候知道她在哪,找到她又能如何?
他現在的妻子是易珂,複位的事情還是一團糟,就算有能力把她接回來,也沒有能力讓她幸福,何必?
“你不用擔心,據我們的人彙報,蘇宴在那邊挺好的,住豪宅開豪車,一大幫傭人伺候著,最近蕭慕錦好像還在教她……”
發覺盛朗熙的臉色越來越沉,楚源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輕咳一下,硬著頭皮極力往回拗:“蘇宴適應能力那麼強,腦子又好使,這種人到哪都吃不了虧。”
盛朗熙似乎聽進去了楚源的話,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指間的香煙沒抽幾口,盛朗熙便熄了火,他把煙蒂準確無誤的投入旁邊的垃圾桶,跟楚源說了一聲:“我走了。”便鑽進了車裏。
“阿朗!”
楚源急急的叫了盛朗熙一聲,他抬眼看他,楚源有些扭捏的撓撓頭:“算了,一些私事,現在不說也罷,你走吧,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再詳談。”
他喜歡上了簡閔,好像很久以前就喜歡了,不過他是風裏來雨裏去的糙漢子,一直都搞不懂自己的感情。
以為自己跟盛朗熙一樣,把簡閔都當做妹妹,所以才會那麼擔心她照顧她。
當前幾天夜裏他做夢,夢見跟簡閔做那種男女之間的事,他才隱隱意識到他對簡閔的感情可能沒有哥哥對妹妹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