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生硬的破壞了冒著粉紅泡泡的氛圍,盛朗熙提著兩條魚從椰樹林那邊走過來。
幾天下來,他曬黑了許多,曾經對飲食用度無一不挑刺刁鑽的人,現在變得隨行而灑脫,他沒有像這裏的大多數男人一樣邋遢又不講究衛生,反而更增添幾分野性的男人力,別有一番魅力。
他提著魚過來站到蘇宴的跟前,遮擋了側麵照過來的一縷刺眼陽光,他把她小小的她籠罩在陰涼的暗影裏。
睨了一眼旁邊的秦歌,聲音冷的像是從海水裏浸泡過:“我妹妹在家鄉跟不錯的男人已經有了婚約,你想讓她做你的女朋友,等下輩子吧!”
最冰冷的聲音說著最絕情的話,氣氛可想而知。
秦歌怔了怔,偏頭看嘴角繃著笑意的蘇宴:“宴,真的嗎?你哥哥說你已經跟其他男人有了婚約是真的嗎?”
蘇宴抬頭看了一眼盛朗熙,輕咳一下,點了點頭。
秦歌蹙了眉頭,一向溫柔悅耳的聲音此時帶了些許急躁:“為什麼?你還這麼小,怎麼可以被禁錮在婚姻那座墳墓裏?”
蘇宴怔了一下,反問道:“難道你跟人談戀愛就不用結婚?”
“也不是完全肯定,但我理想的感情境界就是兩個人永葆激情,一輩子都處於戀愛的那種狀態。”
“怎麼可能?時間久了,男女戀人就像左手握右手,分不開,也沒了什麼感覺。”
“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結婚的原因,婚姻太乏味了,一輩子隻愛一個人太乏味了,我不想過乏味的生活,我想每天都過的五彩斑斕又充滿詩意。”
蘇宴蹙眉:“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喜歡我,也隻是喜歡一段時間,激情過後,再去找其他女人?”
秦歌怔了怔,眼中盡是疑惑:“我那樣說了嗎?”
你沒那樣說,但就是那個意思。
蘇宴突然就對秦歌反感起來,他除了眉眼長相招她待見,他們的愛情觀真是相差甚大。
剛才還因為秦歌表白心悸不已,轉眼就剩下冷漠,蘇宴撿起地上漁網線以及大小不一的魚骨針,收拾到一個塑料袋裏。
過來挽住盛朗熙的胳膊:“哥,你不是說晚上要給我做魚嗎?我們走吧!”
盛朗熙輕咳一下,把蘇宴手中的塑料袋接過來拿在自己手裏,右手垂落,牽住她的手:“那走吧!”
他們沿著海灘走了沒多遠,秦歌追上來,他抓住蘇宴的另一隻手,急急的解釋:“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隻想跟你玩玩,我是真心喜歡你,如果你想結婚,那我們結婚好了……”
蘇宴站定:“謝謝你喜歡我,對不起,我在家鄉已經有未婚夫了!”
“那就怎樣,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幫你去跟他說……”
一直沒說話的盛朗熙插嘴道:“說什麼?”
“說我跟蘇宴真心相愛,希望他能退婚。”
盛朗熙的眼神一下子冷卻下來,他輕抿著唇角,周身帶著冰冷的寒氣,碧潭一般的目光緊鎖著秦歌:“你憑什麼要求他退婚?你算老幾?”
“我……”
秦歌不住蘇宴的大哥為什麼突然生氣,而且很恨他的樣子,他有些怯弱的迎上盛朗熙的目光:“真正的愛情不應該受到世俗偏見的束縛,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妹妹蘇宴對我也有好感,她也想跟我在一起。”
盛朗熙挑了一下眉梢,目光轉向蘇宴,音調上揚詢問似的長長嗯?了一聲,蘇宴嚇得馬上舉起雙手表赤心:“我沒有。我對他隻有欣賞,絕無半點男女之情,我也從未想過跟他在一起。”
在盛朗熙刺探的目光中,蘇宴急了:“真的,我可以發誓,我不喜歡秦歌,從來沒有喜歡過!”
不等盛朗熙表態,秦歌發出痛心的一聲低吼:“蘇宴,你就不能大膽的直麵自己的內心嗎?喜歡我,就讓你這麼為難,就讓你這麼不敢承認?”
蘇宴欲哭無淚:“我真的不喜歡你!”
秦歌被氣的臉色漲紅,他哆嗦著手指著蘇宴,恨恨的說:“你、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轉身朝反方向暴走。
一向溫文爾雅清風朗月的一個人,突然跟競走運動員似的,驀地讓蘇宴覺得很滑稽。
耳邊傳來一聲冷哼,再看身側的盛朗熙,已經徑直朝前麵的小木屋走去。
蘇宴小跑著追上他的腳步,太陽的餘光給兩人身上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澤,一層層的浪花像個調皮的孩子,漲上來,退回去,周而複始。
“喂,真的不管我的事,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蘇宴氣喘籲籲的跟在盛朗熙的身後,急急的解釋。